101羊脂玉手镯(8)
他说着,好看的眼眸便往旁边梳妆台上,那里,躺着她洗澡前匆匆摘下放上去的羊脂玉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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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心中顿时百味陈杂,却又同时软得一塌糊涂。
那时,她被新珏陷害,刚刚被赶出家门。新家既已容不下她,a市自是不言而喻。她便被逼得到了姥姥的家乡,b市,她以为,总是隔了那么远,日子也不至于如在a市那般艰难了。
哪里知道,这世上有权优势的就那么几个人,再远,哪里又是她能逃得去他却控制不了的呢?
新珩刚刚开始的好长一段时间,频频受挫。最开始应聘同传的时候,面试官都还很满意,只是临到了会,又突然将她换掉;到后来的时候,却完全是根本不给她面试的机会,更甚,她偶尔到了现场,便是直接被赶出来。
有一次,一场国际会议,她被一家翻译公司指派为当日的同声传译。她心中是暗暗有些高兴的,原来,她去那家公司便是抱了些希望,因为那家公司的老板也是个有背景的人,她以为,这样公司就不必忌惮于新家。
哪里知道,待她到了会场,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贴了,却又另外来了一位同传,告诉她,她被换下了。
新珩当时心中是有些不甘的,方来的那一位同传看起来资历有些老,望着她的眼神里有些同情,只让她去同老板。
新珩便在会场各色人流里找到了老板,老板当时正满脸谄笑地在同身旁一位英俊冷漠的男子说些什么,见她过来,便仿佛早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似的,只轻叹了口气,先将她堵上了,“新珩,我也知道你才华横溢,只是有些人,生来就不适合工作,你着实不必这么辛苦,快回去。”
老板话都说到这般地步了,新珩还能说什么呢?他的话,暗示得那么明显,不适合工作?回去?
102羊脂玉手镯(9)
新珩从小到大,站在俞慎卿和俞小疑身边,也是公认的天赋异禀,才华横溢,何时受过这般毫无理由的挤压?更何况,她从小得来的那些赞美也养了她极高的心气,到那时,她虽面上还算平静得体,心中却已确实是生了极大的厌恶。懒
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她想,既然他们都不想让她工作,那她就不工作好了。
但是要这样就逼得她低头,却也是不可能的。
俞慎卿死前早有立遗嘱,她的财富尽归新珩所有,便连俞小疑,过去也是尽将财富给了新珩。俞慎卿和俞小疑虽然比不上新家的富甲一方,但那些钱却也是足够新珩一辈子安稳活下去的。
所以,在后来不长不短的一段日子里,新珩便是住在俞慎卿生前在b市的一处房产。她每日确实是什么都不用做的,只是日子有些苍白罢了。
她甚至不敢出门。
文艺工作者常常都是有些敏感的,尤其当涉及自身安全时,那敏感就来得更加清晰了。早前新珩便隐隐感觉有人在跟踪她,只是原来她不得已,必须出门,再者,过去她出入的也还算是比较高级的场所,她心中总算也还安稳。
而现今,她既已没了出门的必要,自然也就可以乖乖躲在高级小区里了。
然,不论是多么淡静的人,遇了躲字总还是免不了有些排斥和不甘心的。于是,那时,便在那不大不小的空间里,新珩有足够的时间和情绪任心中对新家的怨和恨膨胀。虫
新珩曾以为,或许当她心中的怨和恨膨胀到足以将她整个人都冲击得扭曲时,她便可以出门了。
只是后来证明,不必那么久。
也就是一两个月的光景,她的月事来了,却恍然发现家中竟没有卫生棉。应是她这段日子忙着排斥和不甘,竟将基本的事情也落下了没做。
她苦笑,在血染床单的风险和被人围追的危险中,她毅然选择了顾及前者。
其实不是她胆大妄为,只是这高级小区之内便有超市,她平日里也都是在这超市里买的菜和一些用品。
只是当日她可能确实是有些不顺的,连那小区之内向来以高级和昂贵著称的24小时超市竟然也临时关了门。新珩当即便对着那黑黢黢的超市大门愣立了足足三分钟。
继而,转身,疾步往小区外去。
小区出门不远处也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早去早回!
结果,有些出乎意料,却也是情理之中。
她不过将将把卫生棉买好,也就是方出了那家超市的门,便被人围住了。
看来,这些人是一点都不曾松懈过!
新珩咬牙,冷声问,“你们是沈言的人,还是新昊的人?”
来人是五个外形平凡却隐隐有一股子力量的男人,听了新珩不驯的语气,只嘲笑起来,笑够了,为首那男子才道,“小姐,我们今日只为劫财,如过你不想连身体也搭进来,那就乖乖把你手上那只镯子交给我们!”
新珩听了,心下蓦然一寒,微颤了抬起手指,一指指向为首那名男子,厉了声,却带着十足十的肯定,“你们是夏暖心的人!”
来人听了他的话,面上皆是一凝,眼中立时便染了些阴狠毒辣,只为首那男子稍微反应过来才压沉了声道,“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还是不要妄想着东拉西扯拖延时间了,快交出来,不然你这一身细皮嫩肉高贵的身子,我们也不介意。。。”
他后来的话没有说完,只是那五人都极为意会地朝她全身上下打量起来,带着猥琐和淫/邪。
心狠狠沉下,又再次狠狠跳得高,新珩只觉整个人身体的神经霎时间都紧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左手往身后藏去,身体微微后退,只是身后,也堵了人。
她深吸一口气,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同为首那名让她厌恶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男子道,“这镯子常人一看只当是市井中淘得的还算是值得入手的东西,若只为劫财,你们断不可能有那个眼光一眼就看得中。只是夏暖心觊觎这东西许多年了,我知道是她,她给了你们多少钱,我付双倍!”
来人听了,面上莫不现了犹豫,想是已经有些动心。
新珩强力稳了稳情绪,又沉声道,“你们也当知,我既戴得了这镯子,自然也付得起那些微的钱。”
暗夜里,灯光照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