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珩心中暗骂禽/兽。
易辛继续笑,嗓音邪魅,“如何?我说过,看你的表现,你却迟迟没有表现,那元深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新珩咬牙切齿,“元深是你的属下,关我什么事!”
易辛笑,“就因为是我的属下,所以不敢来找我,只能来找你……嗯,赏花。”
新珩冷汗涔涔。
易辛懒道,“不过,你要是真无能为力,那也就算了,就让元深和易风尧天天手拉着手去赏花吧。反正这花也开不了多久了,最多一个月,夏天一来,花开败……嗯,可以一起去晒太阳。”
夏天,晒太阳……!
新珩忍不住颤了一下,又想到自己对元深信誓旦旦的承诺……终于狠了狠心,话,从齿间蹦出,“你说,我能做什么?”
那一边,易辛眸中精光一闪,拖长了嗓音,“我说的,你都做?”
新珩咬牙。
易辛还不放过她,又追问了一遍,“是这样吗?”
新珩拳头握紧,豁出去了,“是!”
电话里,易辛轻轻一笑,笑得新珩不由自主抖了一下,慌忙瑟瑟开口,“那个……我答应元深了,所以……你也不要让我食言。”
“没问题,”这一次,易辛答应得出奇地爽快,而后,猛然低沉了声,新珩只觉那声音,像是往日,他逗弄她时,故意贴着她的耳珠说出来的一样。
“晚上等我,我告诉你要怎么做。”
惹得新珩心头轻轻颤了一下,脸上一热,慌忙按断电话。
易辛听着电话里的盲音,不仅不恼,眸中反倒露出星星点点的精光,当然,必定是不怀好意的。
好整以暇地将手机收起,这才按下桌上的电话,“进来,继续开会。”
那声音,一瞬间已经冷静严肃,再不复片刻之前的谈笑逗弄。
所以说,易辛这个人,就算是不怀好意,也只对那一个人而已。
原本正在开会,却能为了接那一个人的电话,将其他人都赶出去,所有正事搁下不谈。也难怪元深要骂那个人祸水了。
只是,元深却不知道想想,祸水之所以能成为祸水,全是因为有人迷恋,要是没有人迷恋,她还能祸害谁?
而新珩,其实更无辜,要知道,她从来就没有要祸害谁的心,就是因为没有那份心,某人还会动不动阴阳怪气地对她发脾气,逼着她去祸害他……
所以,归根结底,新珩是很无辜滴,而这么无辜滴一个存在,却偏偏被元深厌恶了两年多,这时,还要为了一个一直厌恶自己的人……牺牲。
新珩心里一直想着上午易辛最后那句话,忐忑不安了整整一天。到晚上,易辛仍旧迟迟不回来。
要知道,不怕死的人一旦看开了,就只希望早死早超生,而最怕的,就是要死不死的,那一刻迟迟不来。
新珩就是这样,大半夜的,都把自己洗干净做好被吃的准备了,那人却迟迟不回来。
她一直守着时间,渐渐将白天的忐忑等得不见踪影,然后,竟出奇地越等越平静。只是,当看到时钟已经走到12点时,心里有什么终于压制不住。原本不想打扰他,怕耽误了他的事,这时,终是忍不住心头慌乱,拨通了那个号码。
然而,刚接通,却迅速被人按断。
极快……像极了那个男人会有的动作。
新珩的心猛地一闪,霎时,慌乱,猛然疯涨。
易辛,从来不会断新珩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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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珩下意识将手指移到绿色的键上,着急,急切,想要按下去。只是,终究还是没有。缓缓将手机放下,自己站起身来,有些焦急地在房间里走着。
他不接,那便是有事。她这时再一次打过去,坏了事,怎么办?
而他,遇到了什么事?
她越想,心跳得越重,应着安静的房间里,钟表行走的声音,一秒重一秒。
她走到阳台上,往那人回来的方向看,也只见到了一片孤黑,什么也没有,心跳,几乎不规则。
突兀的铃声忽然而来,将她又狠狠惊吓了一道。
而后,反应更快,她迅速回去,抓起手机,一瞥来电那人,她按下通话,声音急切得几乎失态,
“你在哪里?刻”
那一头,熟悉的嗓音依旧慵懒,不紧不慢,听起来更仿佛能让人隔着冰冷的手机,看到他邪魅的眼神里带着轻笑,一贯谈笑的姿态,“刚挂你电话?在生气?”
他的嗓音如常,她的心总算稍得安慰,只是,仍旧提着,她想,或许是刚才自己将自己吓得着实太厉害了些。
她小心道,“没有,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你了,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电话那头微滞。
她又加了一句,声音竟不自觉的有些可怜,“我等你好久了。”
仿佛两人之间的空气,隔着绝对不近的距离,都忽然凝滞了片刻。片刻,不长,然而,感觉不假噱。
新珩心中微微异样,易辛已经开口,“乖,不要等了。你先睡,我在外公这里,今晚不回来了。”
新珩下意识咬唇,心口已经沉重,又堵,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易辛已经再一次柔声道,“听话,快睡觉。我明天尽早回来……一定,好不好?”
新珩就算心中千万般不愿意,但他这样哄她,又联想到易岚……她也不好说什么,只下意识点点头,“好吧,你……”
她你了个头,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话,像是被什么突兀地切断,思维还在走,但就是出不了声。
她想说,你现在回来好不好?我想见你。
但这样,似乎有些骄纵不知进退了。
又想问,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
这样,似乎也不能。
她苦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竟变得这么黏人,这么……几乎没有自我。
等他,似乎就是现在她生命的全部了。
可是,又似乎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