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之闻言,只是一声冷笑,“承受不住?这样就承受不住了?我还当他是有多铁石心肠呢。”
顾卿斟酌着说,“他一直在大叫、嘶吼、挣扎……整个屋子里,全是他垂死挣扎的声音。”
“别管他。”顾远之仍旧是眼睛也没睁,还是支手撑颐的姿势,淡淡命令,“该做什么,继续做。你告诉他,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是怎么害死我的妻子,害死我的女儿,我就让他怎么还。如果他果然足够铁石心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就当是我给他一个教训,让他记住,以后也可以好好做人。”
顾远之凉薄地说着,又沉吟,“至于夏暖心和新珏,你告诉新昊,只要到我气消的时候,她们还有一口气,还愿意离开这里,我绝不阻拦。所以……让他们,都好好活着吧,活着等我的仇报了,可以放他们离开。”
“可是……”顾卿仍旧犹豫,“新昊一直又求又叫,想要见您,他说,你连他的面都没有见,就开始执行死刑,他不服。”
“不服?”顾卿冷笑,“他以为他是谁?我的女儿看得上他,是他的福气,愿意跟着他一辈子,是他的万幸。他不知道珍惜不说,还害死了小疑,害死了慎卿,又虐待新珩,现在,他还有脸见我?”
“是,他是罪有应得。”顾卿点头,“但是,如果真的将他逼得狗急跳墙了,新珩那里……毕竟不太说得过去。”
顾远之听到“新珩”两个字,一直轻轻阖着的眸子,猛然睁开。深潭似的黑色里,一层酝酿,顾远之已经缓缓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去见见他,去看看,他是怎么垂死挣扎的。”
顾远之到时,囚禁的屋子里正响彻着凄厉的叫声,痛苦、仇恨、绝望,然而,却果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铁门一打开,那些原本被紧紧封闭着的尖叫,就疯狂地刺进耳膜。鼻间,跟着扑来一股酸腐味。
顾远之养尊处优多年,一时不适,抬手掩了掩口鼻。
“顾远之!”
同时,一声粗吼,划破而来。却是角落里,被架在铁架子上的新昊眼尖地看到了他进来,一时,全是汗水的脸,因为仇恨,涨得腥红。
新昊手脚被缚,整个人成大字型被架在铁架上,这时,看到顾远之,霎时就像是被困住的猛兽,就想要用蛮力挣脱开来,冲向顾远之,吃其肉,啃其血。
新昊的铁架对面,又有两个铁架,正面对着新昊,分别是夏暖心和新珏。只是,和新昊不同。她们……这时已经是千疮百孔了,新昊或许还能像野兽一样垂死挣扎,夏暖心和新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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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393情归(3)'vip'
顾远之冷冷一笑,缓缓朝新昊走过去。新昊的眼睛一直狠狠睁大,盯着顾远之,恨得就像是要将顾远之一口咬得血肉迸溅。
顾远之却在朝着新昊笑。那样的笑,是胜利者才会有的,他看着自己的敌人,在自己手下垂死挣扎却无能为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他如何不得意?
那样的示威,无异于是在他人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狠狠泼下一桶辣椒水。
顾远之笑够了,这才将目光转开,移到右侧的夏暖心和新珏那里。唇边,霎时露出了满意的笑纹,眼睛看着新珏的脸,却是在赞扬,“好啊,做得好。”
“你不是人!”新珏感觉到顾远之的得意和胜利,低咒出声,虚弱,却咬牙切齿。
她的恨和怒,让她这时早已经模糊的脸竟露出了几条深刻的纹路。
这时,她的脸……早已经不复原形嚅。
她的额头上是细密的花枝,左右脸颊的花枝里各有一朵快要开败的玫瑰,同枝而生,同枝而亡,那花朵和花枝在她脸上栩栩如生。单单从她的脸也看得出来,顾远之确实是一个有雅趣的人,即便是在折磨人,他也不让一般人动手。
那样的笔锋,让人想起一个词:大家手笔。
然而,那却不是普通的笔。那样的笔,残忍而又深刻,一落便再不能回头。
硫酸。
顾远之是让人用硫酸在新珏脸上作了画。
浓度不够致命,作画,却刚好。刚好能够在新珏的皮肤上雕琢出恰到好处的深度,然后,借着她自己的鲜血染红。这样的开败的玫瑰带着生命流逝的鲜血,比自然界里的玫瑰还更要真实紧。
如果撇开人性和犯罪,那么这时,新珏的脸,绝对是可以流芳百世的艺术品,值得在世界上最顶尖的博物馆收藏。
然而,如果要收藏,却一定是要先驱散这时从她脸上传来的酸腐的气味。
顾远之微微眯着眸子,深深看着新珏的脸,一连点头,“不错,不错。”
说着,又看向新珏旁边的一个矮小的男人,“画得不错,只是气味没有处理好,给她上点玫瑰精油。”
那人闻言,细小的眼睛霍然一亮,脸上全是激动,“对,对,对!顾老您果然慧眼如炬啊!”
那矮小的男人说完,就一溜烟儿跑了出去,他神情激动,那样的激动……更带着艺术家因艺术而生的令人惧怕的痴狂。
“畜生!”
“你会遭报应的!”
“顾远之,如果我能活着离开这里,我一定将你的肉一片片割下!”
……
身后,新昊在谩骂,然而,他的仇恨,这时,却那么明显,裹着无可是从的绝望。
顾远之只当没听到,目光又从新珏的脸上移开,落到夏暖心那里去。
夏暖心的脸,顾远之没有动手,她的脸仍旧是原来的模样:自易辛伤过之后,从右眉眼处长长斜刻下一道丑陋的疤痕,一直延展到脸颊。
易辛下手准,这疤痕,和新珩当年的疤痕……几乎如同复制。
然而,夏暖心的脸色,却是不正常的潮红。她浑身已经汗湿,身上的薄薄的衣料黏在身体上,就像是浸了水。脸上,点点汗水一直在往下落。
夏暖心早已经将嘴唇咬得血肉模糊,然而,还是会间或逸出一两声呻吟,暧昧。
顾远之淡淡一笑,“易辛既然想让你留着这个疤,我自然就不会破坏,你的脸,我不会再动。也好……”
他说着,目光缓缓往新昊的方向一撇,冷笑,“也好让人看看,什么才叫做报应!”
新昊的挣扎,有那么一刹那,乍然一顿。
“我做人很公道,虽然易辛也常常自诩公道,但是我想,我比他,还是要公道许多的。是新珏破坏了新珩的刹车,她才是曾经毁了新珩脸的那个人,所以,我让新珏来还毁容这一报,没有错吧?至于你……”顾远之说着,对上夏暖心的眼睛,笑容深刻,“我实在不习惯叫你夏暖心。你在抢俞小疑老公之前,是叫夏小西,那么,你还是叫夏小西吧。以后也叫夏小西,我不想再听到夏暖心这三个字,明白吧?”
“哦,当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