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说,博士一定喜欢你”。
早晨,羊羊在餐桌上听取我汇报了“第二次握手”的经过,不容置疑地为我们古怪的关系下了诊断书。
“不是,绝对不是。”如果忽略掉那段悬疑的“怪声之谜”也许我的底气会更足一些。
“他只是表达的方式有点另类”羊羊斩钉截铁地说,“估计是从来没谈过恋爱的缘故,对了,他以前有女朋友么?”
我沉默,博士的过去我知之甚少,一直默认未离开过校门的博士经历应该和我一样的简单,其实一个年近三十岁的人,经历怎么会是一片空白呢?看来,经历应该是一个盲点。
羊羊得意地说:“你看,我就猜到了,博士那么一个怪人,估计不是从来没谈过恋爱,不懂得和女孩子怎么相处,就是暗恋女孩未遂,从此愤而变态……我说他变态你不会不高兴吧?”
我大摇其头,但心里明白这摇头似乎有些故意撇清的意味,博士的想法虽然和我们有些出入,但绝非变态,更非病态,甚至有时,还有点,可爱。
我决定,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探探博士的底”。
还没等我“探到博士的底”,老妈的电话就又打过来了。
“安安呀,你和张强怎么样了?”
“还那样。”
“你觉得要是不成,丁阿姨家的儿子丁丁,你要不要见见?”
“我最近不回家,没探亲假。”
“不用你回来,那个男孩和你在一地”。
我晕,老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都怪万恶的“上山下乡”,不然去阿富汗“反恐”绰绰有余。
“老妈,一个张强我已经招架不住了……”
“什么什么?你和张强成了?”老妈的声音兴奋地能迸出火花。
“没有,没成,我就是说……”
“行了,别说了。就这么定了啊,我把你电话已经给那个男孩子了,你记一下那个男孩的电话!”
“您怎么不经我同意就把我电话乱给人?”
“都不是外人,丁阿姨家的儿子,你们幼儿园小班的时候是同班同学,午睡的时候还在一张小竹床上睡呢……”
如果不是我及时打断了老妈的话头,羊羊在一边几乎要乐背过气去了。
“唉呀,青梅竹床呀。你还有这么一段艳史呢?”
“那是幼儿园床位不够,再说,都是小孩,小孩!”
妈妈说竹床中班的时候就转园了。在我妈的嘴里,“竹床”的形象基本上就是个“小恶棍”,抢我的玩具,把我打哭;午睡的时候因为我俩个头都小,被安排在一张小床上,于是被挤下床的永远是我;玩翘翘板的时候,利用我那时候还不懂“杠杆原理”,重重地把我顿在地上,弄得我屁股红红的……这些事我完全没有印象了,只知道我从小不喜欢玩翘翘板,没想到是童年阴影。
好吧,不是不报,时机未到,如今时机终于到了,看我见面不吃死你!
不知道“竹床”是不是记得小时候的这些劣迹,晚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怯生生的,似乎随时都准备挂掉电话。妈妈说“竹床”现在是个军人,但我不喜欢军人,从电视剧里的“石光荣”到单位部队转业的“于主任”都不喜欢,他们的僵硬冰冷适合摆在广场上供万人瞻仰崇拜,不适合放在家里任我摆弄揉搓。
丁丁约我次日中午在动物园门口见面,见鬼,周日动物园门口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哪个是他?难道要像羊羊的医生一样,左手《红楼梦》,右手《参考消息》?
等到了动物园门口,我明白了,其实还是很好找的,动物园门口人虽然多,但三口之家居多,间或个别一对一对,单人行动的少之又少一目了然,让我想起了姜昆的相声《虎口遐想》。
于是,我在一棵树旁边看到了丁丁。
幼儿园的同学基本上可以视为陌生人,更何况是小班的同学。站在我眼前的丁丁同学身材中等,又黑又壮,穿jackjones的t恤和nike的球鞋,看不出是个军人,倒像是理工科院校的学生。
我们找了一家“仙踪林”坐下,我特地找了一个带吊椅的位置。
丁丁同学有点腼腆,更有点紧张。我倒感觉很舒服,至少我们的交谈是在“虽不热烈,但很友好”的气氛下进行的,而不是像一场战斗。
“好多年不见了哈,你现在是哪个兵种呀”
“我是空军的飞行员。”
“真的?那你会开战斗机了?”
丁丁憨厚地一笑;“我们天天都要训练的。”
我的天呀,小时候刘德华和吴倩莲的《烽火佳人》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曾经无数次向上帝祈祷给我一个刘德华一样的老公,难道,上帝听见我的呼唤了?
下面的镜头则是贵人语迟的“刘德华”对支着下巴,瞪着一双无知的大眼睛的“吴倩莲”进行科普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