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杂草上,身旁是一条小溪。
我的脑子乱哄哄的,感觉就像刚刚穿越回来。
谢大柱?梁灿?黑娃?
周围除了我,再没有别人了。但是那种真实感,特别让人不舒服。
我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呢?
掏出手机——上午十点三刻。屏幕上还显示着五个未接来电,时间是今天凌晨三点左右,妖怪打来的。我这才想起自己是因为昨晚找那个谁的墓,被推下了山崖
所以才会躺在这里。
我吃力的缓慢的撑着自己这具简直快要散架的骨头,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是各种乌青和伤痕,喝了几口溪水,感觉舒服一点后,我扶着一棵树站起来,打开手机导航,跌跌撞撞的往山谷外走。
边走边给妖怪回了个电话,没人接——
他们大概以为我摔死了吧?但是摔死也得给我收尸啊!
我心里一阵窝火,加快了步伐,要是他们回去以后收拾行李走人那就不好办了。
走了几步,我感到左肋下面好像被什么硬东西硌得慌,用手一摸,居然从左边的口袋里掏出一条玉坠项链,一把老式手枪,还有一个刻着日本字的罐头。
那条玉坠项链与其说这是一条项链,不如说这是一块玉石系着一根毛掉的绳子。
这不就是黑娃让我交给他女儿二妞的项链吗?
我的心里一惊,连忙环顾四周,没有人,硕大的山谷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心里想着,愈发觉得浑身发冷,连忙加快脚步,往村里赶。
一路上我心神不宁的,手里攥着那块玉,不断回想着那个梦。
如果说那只是一个梦,这块玉石怎么解释呢?如果那不是梦,难道我真的遇上了……?可是我该怎么和别人解释呢?我大半夜的去山上活动,失足掉下山崖碰到了那些鬼魂,然后他们托我回来搬救兵?
这也太扯了!谁会相信?
在快到谢冬家的时候,我远远望见,他家小旅馆外围满了人,像是在看热闹。
我的心头升起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这时,凡子、老鹰、妖怪还有仇英他们被粗鲁的从谢冬家推了出来。
我靠,他们被发现了?!
我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这、这怎么办呐!
“那儿还有个同伙呢!”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逃跑,一个看热闹的大妈发现了我。接着,几个热心村民堵住我的去路。把我赶过去和老鹰他们挤在一起。
老鹰他们看到我,一个个就跟看到鬼似的。
“这、这怎么回事啊!”我连忙问道。
“怎么回事儿?我还要问你们呢!你说你们这些人,鬼鬼祟祟的!我一看就知道你们不是好人!”一个中年壮汉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们。
“额贼你小子这命够大的,没死啊!”妖怪看着我龇牙咧嘴道。这小子估计是和人动过手,脸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怎么回事啊?”我小声问妖怪。
“点背啊,本来要去找你!下山的时候碰到村民了!”他回答道。
“你说你们这群小瘪犊子,干啥不好,非要到咱们这后山挖咱家祖坟,怎么这么损呐!”中年壮汉撸起袖子,一副要揍我们的架势,他不依不饶道,“要说你们这胆子也是真够大的,文物局的人就在这儿,你们也敢上山挖坟!今天早上居然还敢和我动手,真是不知好歹!”壮汉。
“不是这样的!兄弟,你们听我解释啊!我们就是喜欢夜爬野山,不是你们想得那样!”老鹰解释道。
“夜爬?夜爬能爬到人家墓里去?这扰洞打得够专业的,你还说你们不是去盗墓的?我们已经报警了,你跟警察去解释吧!”文物局的领队邹明严厉的说。
报警?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从小我就特别讨厌警察,更讨厌警局。如果我们被带去警局那就麻烦了!盗墓罪少说也得判一年吧!
“别跟他们掰扯了,绑起来再说,等下交给警察!”人群中有人提议道。
“这些人也真是的,昨天吃饭的时候一个个看着还四讲五好的,没想到背地里就挖人张家祖坟!”那王富贵老人站在人群最前面,和谢小柱还有方贺年正小声议论着。
我正万念俱灰的时候,看见这几个老人,心中忽生一计。于是连忙和妖怪说道:“等会配合我!”
没等他回答,我推开那个想来用绳绑我们的年轻人,大声说道:“我们是去后山找人的!我是去找我太爷爷的!”
那个年轻人明显是被我的反抗惹怒了,开始和我推搡起来,我顺着他的推搡倒在地上,翻着白眼,抽着羊角风,口吐白沫,反正是怎么夸张怎么来。
“我、我只是推了他一下!他他这是咋地啦!”年轻人害怕的说。
“我看他是装的!”
见中年壮汉要来拉我,妖怪赶紧阻止道:“大哥我这兄弟他一激动就容易厥过去!顺顺气就好了!”
我在脑子里花了五秒钟的时间安排了一下接下去要做的事情,顺便回忆了《东北一家人》中演员的口音和这两天听到的各种东北话。接着,猛然睁开一只眼睛,从地上窜起来扒开人群,跳上谢冬家放在屋外的桌子。
那些人以为我要逃跑,都想过来拽我!我从怀里掏出那把不知道谁塞给我的旧手枪,指着那些人说道:“妈了个巴子!你们都都他妈是谁谁啊!”
他们见我手里有枪,乱哄哄的纷纷后退不敢靠近。我连忙给妖怪使眼色。
那小子眼珠子一转,跳起来对其他村民们喊到:“完了,各位,我这兄弟身子骨弱,他肯定是被鬼上身了!!”他说完,回过头来问我:“你是谁啊!”
我顺着他的话答道:“我叫吴大大鹏,我是民主联联军一纵三三三师的!”
“你来这儿干啥!”妖怪问道。
“这是咱们村子!我来找找人帮忙!”我连忙回答道。
“少他妈给我扯犊子!装神弄鬼这套不项楞!”那个中年壮汉看破了我的计量,直截了当的说道。
然而王富贵还有方贺年这几个老人听了我的话就像产生了化学反应一样!
“等会儿!虎子你等会!”他们一把拦住中年壮汉虎子,王富贵转头问我,“你说你是谁!还有你这王八盒子哪儿来的?!”
“我叫叫吴大大鹏!这枪就是我我的!”我俯视着他道。
方贺年和姚广海面面相觑,他们走到我面前,看着我道:“你怎么证明你是吴大鹏?”
我愣了一下,蹲下来对他们说:“我怎怎么证明!你你们都都是外地的吧!咱咱们村的人儿,你随随便找一个出来,谁不认识我黑黑黑娃呀!”
我还没说完,谢小柱老人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说你是黑娃,那大柱呢?”
“你咋咋知道我的小小名?!你还认认识大柱?!”我睁大张开的一只眼睛故作惊讶的看着他。
“大柱是我哥!我是小柱!”谢小柱回答道。
“你说你是小柱?扯扯犊子呢!我我们46年参的的军,走的时候小小小柱才八岁,你看你你这老头都快八八十了吧!你说你是谢小柱,谁谁谁谁信呐!”我指着他说。
“现在已经2016年了大爷!这已经过去整整70年了!”妖怪适时补充道。
“你说啥!70年?你蒙蒙谁呢!难道我我们在那后山呆了69年了?”我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他们。
“是啊,是69年了!”妖怪说着,指着谢小柱介绍道,“这位真的是谢小柱,是谢大柱的弟弟!”
“啥?难道叶叶丰兄弟说的是是真的?咱们共产党真的把蒋光头赶赶到台湾去了?毛m主席也已经去去世了?”我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们。
“是啊!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妖怪解释道。
我表现出一副震惊的样子,看看妖怪又看看谢小柱,王富贵。
“你真的是小小柱?”我拉住谢小柱问道。
“是啊,是我啊。”谢小柱回答道。
“你你这倒霉孩子,刚出生的时时候吧得个天花差点嗝屁了,居居然活了这这么大岁数了?”我问他。
“你、你真是黑娃哥?”谢小柱有点激动。
“你真是黑娃呀?”王富贵、方贺年还有姚广海拉着我,也是一脸激动。
“你们是……难难道你们是……铁蛋蛋儿……还有还有……?”我从桌子上跳下来,指着他们。
“我是富贵儿……”王富贵哽咽道。
“我是大海……”姚广海抹着眼泪。
我瞪着一只眼:“你你们咋咋都变变样了呢……这么说,我我还有大大柱他们,真的在后后后山呆了69年?那我们,我们岂岂不是已经……我,我们……”
三个老人此刻终于完全相信了我,他们一个个眼泛泪光。
“兄弟啊……”随着一声呼唤,我们四个人抱在一起。
这时,朱孝文从人堆里走出来,他拉开三个老人,说道:“你们仨糊涂啊,这小子分明是装的,他说的这些不就是咱们昨在酒桌上唠的吗?!”
眼看情况不妙,我指着朱孝文问道:“你你谁呀!”
“这是朱孝文。”谢小柱小声的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