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同学。借过!”我边用嘴巴开路边慢吞吞地移动着个大画板。远远的看,就似二只脚在举着白花花的东西。
“嘁,宋宋,还准备画哪,不是才刚交了作业嘛。”许小荔用那双大眼珠不可思议地盯着一开的大画板。
“就是,别瞎用功了,我们已经舒服的在享受象牙塔生活了。历史的高三早就byebye。走走走,咱们上网吧玩儿。”上官苁蓉跨起我拿笔的手打算朝外拖。
“不去,没玩头。”我撇撇嘴,二个小豆窝露了出来。
“哎!真想淹死在你那双小豆窝里。”许小荔拽着上官苁蓉又上网去了。
我生着一对好看的小豆窝,撇嘴或微笑的时候尤为明显。大一刚入学时,有个大二的师兄写情书时曾言:真想一头扎进你的酒窝里醉死。我读的时候就纠正说:“我的像豆子一样大,不是酒窝是豆窝!什么眼神儿。”一片嘻嘻哈哈的笑声中,我的外号就成了豆窝窝。
我一边忿忿地嘟囔着二个死丫头片子,一边调着颜料向画板上抹。这年头,干什么都扎堆儿。刚开始,许小荔大呼小叫地拖我们上迪吧。后来吧,苁蓉又风风火火拉着去酒吧。现在又冒出一网吧。都一窝疯似的!我不自觉地搁了画笔,站了起来。偌大一画室空空荡荡,只有交画那几天才见三三五五的人赶场一样聚过来。通常也是用12号的笔对着大白纸像刷大白墙一样叭叭几笔扫一扫,看也不看就挟在胳膊窝里急匆匆走了。
上大学真就那么疲惫吗?
每个人好象都没有注重生活,只是在熬日历表。
过一天撕一天。
画室拢共也就12个人,只有我这个没节目的和个傻到吐泡的丑陋男生一天蹲到晚。这会儿那傻冒也去图书馆了,我这个傻冒就突然觉得很无趣。二只脚来来回回在画室里划直线,心已经散步了。
我掏出电话。
“喂,胖头鱼。有空吗?咱也上网去?”
“什么网?没到暑假呢,捞鱼吗?”
扑哧,我先乐了,还有比自己更纯的网盲呢。
“我说的是inte网。真老土冒儿!”
“呃,呃。不清楚,我们体校迷的人不多。那是一新生事物,你难道要赶着第一批去吃螃蟹吗?”
“啊!不是吧。那算了,回头再说。”不等那边回应,我兀自挂了线----还是回宿舍睡觉吧,今天画画没情绪。
正睡的懵头懵脑被一阵说笑声吵醒了。我揉揉眼睛坐起来问:“几点了?”“睡傻了吧。”许小荔看着我的眼泡窃窃笑起来,简直没肝没肺。
许小荔俏生生的粉脸,新鲜到滴着露珠。精心摘过的眉毛细细长长弯下来,再搭上过度活泼的五官,总给人一副八面玲珑的感觉。美中不足就是性格太彪悍太霸气,活脱脱就像动物园挨饿了一星期的大猩猩。她每次暴力的动作就是咬着牙根报数,从一到三,绝不数到四。相比之下,苁蓉就比她文静多了,最起码人家不知道暴力俩字是什么意思。苁蓉很斯文很文雅,俩修长白皙的大腿,虽饱满却不失匀称,看到她的腿第一眼感觉就是林肯加长型和蓝博基尼超级流线型的完美组合。走在美院里绝对是一风景,赏心悦目到男生们的目光流氓成一片。
苁蓉拍着书桌上几台电脑冲我眨起了眼睛:“豆窝窝,我们寝室马上要连线入网了,这几个老家伙不止是摆设啦。”许小荔从上铺跳下来,梳着头发:“这回又给钱包省下一大笔钱买零食了,彻底告别网吧。昨天晚上通宵时,不知哪个缺德鬼不停地放屁。还有些不自觉人士居然脱鞋,空气里到处奔跑着臭袜子味。味儿冲的简直要熏死人!再兑上杂七杂八的体臭汗臭脚臭,本小姐都要被这些混合饮料灌醉!”
“哈哈哈。”苁蓉捉住许小荔扎皮筋的手笑起来:“活该活该,谁叫你不和我一起上包间”。
“哼,一晚上就36块,鬼才舍得。”
“这回不叫你省了,我们解放了。”
我看着这俩疯丫头:“你们看看你们那德行!简直是不务正业。做电脑设计图时也没见你们这样上心。高兴个毛。”许小荔凑到我脑门前问:“要不要入我们的伙?”我看着她脸上的许多得意:“你们的伙?什么伙?犯罪团伙?”“嘁。”许小荔又摆出她那副招牌动作,她嘁字只要一脱口,那嘴巴立马就成了熟的不能再熟的石榴,一准儿露出白花花的籽儿。苁蓉插嘴:“我们是qq伙。扣扣伙?”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许小荔用一股料你也不懂的神情瞄了我一眼:“你啊,天天的就知道画。扣你个头,是英文q。可以和全国各地的人鬼神蛇神吹海侃。”我张大了嘴巴:“可是我妈妈说不准和陌生人说话,更况乎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