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地手心全是汗,却还要假装很无所谓。老欢欢眨眨狡黠的眼睛,说,预备,扔。话音刚坠落,哗哗啦啦一摞一摞的书朝着地面飞速下降,确切地说,不是扔书是投书,嘭嘭嘭掀起好几斤尘土。
我此时就像一只努力钻出地面的蚯蚓,周围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虽然火热的太阳已经疯了,虽然老欢欢指着太阳说,日,你晒死我吧,你晒死我吧。我扬扬手,似乎想甩掉点什么,然后冲楼下漂浮的微粒微笑,冲着炎夏酷暑的第一丝风微笑,温温柔柔地笑。
呼呼,byebye,初三,byebye,闻鸡起床的日子,byebye,中考。不管成绩好与坏,一切的一切,灰暗疲惫的初中生活,bye,bye.年级主任小江用力睁着本来就很大的眼睛,乍一看像牛眼,于是小江瞪着她的牛眼,舞着胳膊吼,我要开除你们,坚决开除!
才几分钟的功夫,我明显就感觉到自己的胆子也肥了,神经也大了,我粗声粗气地说,你也被我开除了!听我这个好学生破天荒地喊出这样的话,老欢欢她们全傻眼啦。我脸红起,被人关注很是不自在,只好掩饰地说起平时的口头禅,文化不记得,b话一百分。
呵呵。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兴奋吗,我,老欢欢,老叶子,我们又被分到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啦。
老欢欢用右肘捣捣我,看见没有?张务。我疑惑地东瞅西瞅,谁是张务?老叶子呼呼直乐,欢欢看上他了!嘻嘻。老欢欢拢拢耳朵旁边的碎发说,崭新的生活,崭新的爱情。
我们巨笑。
她不顾我们的哄笑,继续拢着碎发,崭新的老欢欢,决定制定一个崭新的老计划。说完还特别强调,这个计划一定要很周密噢!一会新生介绍的时候我要镇镇他。我听的又想笑,拿左手掩着嘴,对叶子小声嘀咕。老叶子却叫起来,吓我一跳。老欢欢的声音洪亮清脆,我挺喜欢你的,张务,做我男朋友吧。
我````晕。不是要周密计划吗?难道周密计划的意思就是计划10秒?谁知,张务很爽快,好啊。我摇摇头,白痴才会答应。老叶子点点头,可是张务已经答应啦。
这个还算愉快的早晨,很快被新任老板(老班)的话搞臭了。老板说,我们三中,是先进的,优秀的,后面当然是一长串的adj。我只记得一坨大雷在耳朵边炸响,封闭式的管理学校。封闭?岂不是和坐牢没什么区别!崭新的高中生活才刚刚掀起她崭新的第一页啊,瞬间就在我心里破烂不堪了。难道传说中的高中美丽的生活,就是坐牢这个样子吗?老板点起一个同学的名字,你来读一下新生入校规则。我仍然垂头丧气,老欢欢正个那个叫张务的家伙传纸条传的热火朝天,唉。
一个小个子女生,穿着细细的无带高跟红凉鞋,先是摇摇晃晃挪到讲台上,磕磕巴巴读了没一分钟就歪外斜斜冲下来了。我们捧腹大笑。老板抄起俩胳膊,眼睛腾地变出一股小火苗(这镜头很像98格斗中会变火的那小子),胥小巫,你弄什么名堂,第一天上学就这模样,示威?我瞥见她慌张地在凳子底下蹬鞋子,值得同情,第一天谁不想美一点呢。可我的嘴巴却笑起来,很响亮地大笑。老板矛头一转,大喝一声,米果果!我的同桌老叶子紧张地看着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拉长脸,谁说我想跳了。要跳那也得是跳长江,长江水清么。
开学第一天,多崭新的希望。没想到我,米果果,胥小巫,却要在走廊上擦上一天的玻璃。老板认为我的笑挑战了他的威严,可是抹布作证,我,没,有!胥小巫穿着那么高的凉鞋,却很敏捷地爬到一米半高的窗台上,米果果,你真厉害。我有气无力地摇着抹布,我的厉害从何迩来?说完这句话,我就把双手插到窗台的几根钢筋之间,用力嘶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可怜的孩子,我已经把这当成监狱了,此刻我正幻想着在劳动改造。
老欢欢又朝脚下的盆里丢了几个冰块,舀起一杯水顺着头浇灌,牢骚满腹,见鬼了!九月份怎么还这么热哇!老叶子笑了,夏老虎最后的挣扎!
可怜的一群孩子,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个脸盆,每个脸盆放了一双脚,每双脚旁放了一个杯子,就这样浇呀浇,洗呀洗,永不知疲倦的样子。老欢欢撸了一把脸上的洗脚水,果果,去帮我们再买点冰块。口气不容置疑。我飞跑出去,只用了五分钟。老欢欢十分满意地看着我,只是持续了几秒钟,她舔舔顺着脸淌下的水疑惑地说,怎么有点甜味儿。老叶子却突然尖叫,怎么身上这么黏!!!!
我笑的前胸贴在后背上,我买的是甜冰块。哈哈,谁叫你们全部裸在这恶心我呢。
许多愤怒的眼神连同愤怒的毛巾砸的我落荒而逃。
哇,这么漂亮的金鱼从哪来的。老欢欢饶有兴致地敲着玻璃罐。老叶子露出得意万分的表情,隔壁三班送的。老欢欢立刻十分了解地说,喔,咱们的叶子也有人追啦。郁闷。我怎么听着言下之意,还剩一个没人要。哼,个顶个地不像话,有什么大不了的嘛。不过真令人泄气,我长的也不赖呀,可能的比例太严重失调了,平均8个女生分一个,不是一个激烈可以形容的。
为什么,不是才刚到七彩的高一吗?怎么越看越像黑色的高三。已经一个月了,先不说每天早上5点钟的跑操多累人(天天睡不饱,黑蒙蒙就跑步,第一周次次凑穿反裤子)。光这一沓一沓的试卷都要了我半条命,很多卷子根本还来不及做,各棵委员就来收了,我只好签个名就交,搞的那些棵代表一起说,连米果果都没做呀?老板最臭屁,这回她提溜着我的试卷说,无名氏一张。0分。然后斜着眼,米果果,上来领回去!
我``靠!不是无名氏吗?干嘛还喊我来领,我气嘟嘟冲上去,一把抓起卷子,背后响起嘲讽声,米果果妄言,有我在,你们全部去争夺第二吧。呵,这回还是第一,不过得加俩字,倒数!我更想靠了,为人师表,咬文拽字不说,什么叫妄言?你直接说米果果说不就完了吗。回到座位我冲着窃笑的老叶子发脾气,你笑个p呀。我被训斥就这么搞笑?老叶子抽动着肩膀,指着窗外,说不出话。呼,呼,隔壁三班追老叶子的那小子尚青居然攀住我们这边的窗框擦他们那边的玻璃,可他边擦边挤眉弄眼,还时不时腾出手来摆个“心”的造型。
我使出半身的力气压抑这个笑,有个屁却蠢蠢欲动,我朝左边倾斜一下,努力不想叫它淌出来,结果,嘣的一声,愈加惊天动地。
老板啪的一声砸到讲台上,灰尘,粉笔盒吃惊地一起跳起来,米果果!
此时此刻,我的猪大肠都被我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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