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誉笙来到各位师兄们住所处,喊齐他们后表明珏麟想见他们的意思后便眼看着他们走去珏麟住所。
颓然的回到自己屋内,金誉笙反身关上房门,坐在桌前点燃的蜡烛前发呆,想着刚才珏麟师傅的一举一动,思量了很久。
“想什么呢?”千壅从香囊中飞跃而出,化为妙龄少女后径自取过桌上的茶杯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而后又倒了杯递给他。
“我在想师父,这次回来,总觉得师父行为举止甚是奇怪。”金誉笙接过茶杯却未饮半滴,只是拿在手中盘转着。
忽然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他甩了甩自己未定的思绪,他猛地看向身后的千壅,站起身大声询问:“谁?”
“金施主,是贫僧无往。”无往在门外答话。
听闻无往的声音,他安定了不少,一口气终于放了下来。转身对千壅甩了甩手,示意她躲躲,后走向前去开门。
“无往大师,夜已深,怎么还没歇息?”他挂上笑容,看向无往的神情既尊敬又警惕。
“金施主,晚膳后珏麟师傅把你叫去,是否有事发生?”无往瞧了眼金誉笙屋内闪躲的千壅,轻言一笑,没再理睬她,重新看向金誉笙,眼里多了严肃。
“无往大师何出此言?”金誉笙挑了挑眉,那书生的柔和的气息一下子警惕了起来,瞬间换了另副面貌。
“金施主,贫僧并不是想离间你们师徒感情,只是这趟来贵庄之行,从遇见施主开始便多了许多诡异,如果是贫僧多虑也就罢了。”
“那是无往大师多虑了。师父只是和在下小叙家常,没别的。”金誉笙点头礼貌以对。
瞧他如此这般警戒对他,无往也不便多说什么,低头长叹一声:“无事便罢,无事便罢。施主早些歇息吧,贫僧告辞。”无往弓身行礼告退。
“大师走好。”言罢遂关门转身望向闪出身来的千壅。
“那和尚真讨厌。杀了他不一了百了了吗?”千壅还是一口血腥。
“无往大师是好人,岂可随意枉杀好人?”金誉笙无奈瞪了瞪她,转身躺上床。“休息吧。”
他宽衣刚要躺下,房门便被重重的敲响了,声声急促。他起身开门,却见门外来者是自己师兄,瞬时紧绷的精神柔和了下来。
“二师兄,这么晚了,还不安歇啊?”
“师弟,如还没睡,能陪我们哥几个喝几杯吗?”来者一身绿衣青衫,肩上披了件裘袄,神情柔和而慈祥,他乃珏麟二徒弟鹤岑。
“好,誉笙着衣便来。”没多想,他便答应。
跟随鹤岑一路走去,却瞧他一脸忧郁不定,神情黯然,不免开口询问:“二师兄,是否发生什么事?”
“师弟……”本想脱口而出的话再下一秒被鹤岑硬生生吞了回去,只意味深长的凝视了他一眼。“到了便知道了。”
金誉笙更觉不安了。为何此次回庄,每个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却又不能与外人道。珏麟如此,现在鹤岑也如此,这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两人在夜色之下来到“雕戎庄”南边一个小溪边,溪边造有一亭。亭四角翘起,檐边挂有四个铃铛,在微风中频频发出清脆的响声,甚是动听悦耳。
金誉笙抬头望去,六位师兄已全数到齐,正等着他前来。他随鹤岑前去。
“各位师兄,这么晚找誉笙应该绝不止邀我喝酒这么简单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金誉笙见六位师兄各个心事满怀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忧,什么事能够让几位优秀的师兄们如此苦恼?
“坐。”说话者坐在二师兄旁边,身着墨色长衫,外披一件黑色绒披风,一头长发飘逸于肩的年轻男子,整个人瞧去就如同与这黑夜融与一起般,他乃珏麟三徒弟墨越。他生性寡言,极少与人沟通,除了几个师兄弟及珏麟外甚少与外人交谈。
“誉笙,你知不知道庄里发生什么事啊?自己倒好,一个人跑的无影无踪,倒叫我们弄个底朝天!”声大如雷者,一身浅黑色长衫一件裘袄披身,此男子名唤霍冗,是珏麟的四徒弟,脾气火爆,做事不用脑子就凭自己本能,可是这样的他却也能在雕玉这样精细的活上做的甚好实属罕见。
“四师兄,这……”知道这个师兄脾气暴躁,他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太为难师弟了,他这么久不回庄,有很多事都不知道嘛,就别勉强他了啊。”为人罗嗦,做事慢吞吞的五弟子骆敬堆满了一脸的笑容,却让人觉得此人有些“笑面虎”的感觉,瞧他几眼就会全身发凉。
“我们什么时候说正题?”大家说的正起劲,却忘了叫他来的目的了。幸好,此时坐在最边上的冷宵帧提醒了大家回到正题。此人乃珏麟六弟子,为人冷静从容,是珏麟这么多徒弟中最聪明的一个。
“就是,说正题吧。”大徒弟炃鳪发话了。“誉笙,你觉得师傅怎么样?”
“怎么样?为何有此一问?”金誉笙感觉不对了,他知道这几个师兄平时对珏麟甚是佩服和尊敬,可是今日竟然询问珏麟为人,这很不寻常。
“大师兄只是随便问问,没事。”鹤岑笑着转移了话题:“师弟啊,你还是快些下山为好。”
“下山?怎么……”
“别问了,叫你下山你就下山便是!”霍冗猛然起身,一脸的不悦。
“你不该呆在这里,走吧。”连墨越也这么说。
“你家中不是还有事务吗?回去吧,别耽误了,以后想来再来便是。”冷宵帧望着今晚月亮。
金誉笙横眉扫过几位师兄,发觉他们越来越不对,竟然出声催他下山。“我会考虑的,但是至少再多留几日,想陪陪师父。”不多坚持,他退步。
“尽快下山为上啊。就怕迟了来不及啊!”骆敬的话意味深长。
“好,那誉笙先告辞了,夜已深,师兄们也早些安歇吧。”语毕,他弓身行礼,退出亭中。回头再望,几位的愁容越发深沉了。他的心头一阵不安略过,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