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刘正说，林欣莹心里一紧，难道他看出来了么？
却听他说：“是亮点，不过，似乎结束得太过突兀，毕竟摇滚跟轻音乐
抒情的不一样，不兴这种喃喃加上去的听起来跟情话似的。应该大声吼
出来，然后所有乐器声随着这词一起戛然而止。效果会比较振奋人心，
有回旋的共振。”
“不错，不错，可以一试。”很多人赞同。乐队成员当即聚在一起讨
论，稍作改变交待清楚分工后，再来一遍。效果嘛，从大家灼灼闪亮的
兴奋表情中就很分明了……
“我还是很好奇想知道她唱清新甜美一点的歌，效果怎样。”是学服
装设计的一个男生，林欣莹记得上回他就说自己是属于这一风格的。
“这回唱个我们都知道的吧。”
林欣莹点点头，可是忽然疑惑她怎么知道他们都知道的歌是啥呀？
又不是全知。她看看大家，希望能听见写提示，眼光跟洒水车一样一路
过去，忽然瞥见秦深已经来了，在他们之中，索然的样子，却也是十分
凝神的。她突然豁然开朗，跟伙伴们打一声招呼，“准备一下，马上开
始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
自己的音色是非常适合这首歌的，她甜甜一笑，这首歌，是为秦深
唱的。她想要和他一起在夏夜坐在荷塘边的长凳上，看月色，扑流萤。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弹一首小荷淡淡
的香，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谁为我披一件
梦的衣裳……”他就在那里站着看着自己，林欣莹一腔的柔情融进歌里，
它能像水一样融进他的心吗？秦深，是你，是你为我披上一件梦的衣裳，
无论什么时候，一想到你的名字我的心都可以舒展成一朵花来。每次推
开心窗望，无论远近，我看到的风景也只有你而已，你就是最美的
景……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游过了四季
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林欣莹脉脉含情的眼睛从始至终就
没有离开过秦深，这样的毫无遮拦，她一发现他在那，她就仿佛只为他
而唱了。
吴恒远和贾笑来晚了，是奔林欣莹的摇滚乐来的。关于这个，林欣
莹已经添油加醋地描述过一番了，不可谓不绘声绘色活灵活现极具吸引
力。没办法，吴恒远帮老师整理完东西就已经很晚了，所以当他们到来
的时候，看到的只是林欣莹忘情地为秦深而歌。她灼热的眼神瞬间灼伤
了吴恒远，可还是忍不住地张望，这个过程……多么像自虐。可是，他
居然痛着享受。贾笑在心底咒骂了自己千万遍，她以为没什么，欣莹都
是秦深的女朋友了，她以为自己没什么的，不是早就知道吴恒远会因为
林欣莹喜悲么？为什么，依旧不能习惯……
他俩终于无法面对自己明明白白的心，走了。
没有最痛，只有更痛。只是，更痛的那个人，不是吴恒远，不是贾
笑，而是……
十四章（上）温柔是最厉武器
更新时间20117620：44：01字数：2216
最痛的是秦深。他的胃在痉挛抽搐，又犯了。他看着台上的林欣莹，只觉得她忽远忽近，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快撑不住了，只觉肚子里面有一把锋利的剪刀在来来回回地绞。秦深摇摇晃晃地往门外走，他跟喝醉了就一样跌跌撞撞，举步维艰，甚至在门口撞了一下。咣当的铁门响被音乐声淹没。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不适，除了……
除了林欣莹。“等你宛在水中央。”歌已经唱完了，余音似乎还在屋子里，像清晨的雾一样久久盘旋，挥之不去。那个学服装的男生鼓掌最为热烈，一方面是确实为她的声音折服，另一方面，他更加坚信自己的眼光。没错的，清新甜美，他一眼就觉得这是林欣莹的本质，她的底色。此时他愈发有种惺惺相惜和赞赏之感。世上焉有不爱千里马的伯乐？倒是刘正，他萌生了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
林欣莹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向光头请假要离开。
光头面露难色：“这么多人都在，你走了，怎么继续下去？”
说得也是，这样一走像话么？她焦躁地在台上走来走去。刚才的甜美像风一般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失魂落魄。台下的他们只当是她是为下一首歌做准备，歌未启，情绪先行。见证过短短时间里林欣莹如脱胎换骨般的转变，就算这会儿她歇斯底里泣不成声他们也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非走不可吗？”低头弹贝司的光头突然抬头问，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余光里。
“非走不可。”林欣莹肯定地说。
“你去吧，下面的我来想办法。”
“谢谢。”林欣莹担忧的脸上浮出笑容，转瞬即逝。下一秒钟她一转身，她蹬蹬地跑下台，一路跑到门外去了。
“秦深！秦深！”林欣莹将喧嚣的乐器声抛诸脑后，疯狂地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这条近两百米的小路上没有路灯，荒草在这里肆意往上蹿，都没膝了。林欣莹平时来这儿的时候总要拿跟棍子，边走边敲，发布通告：蛇啊虫啊什么的，请注意！有人经过，请挪个地方，拜托动作快点！可这回，哪顾得了这些？
“秦深！你在哪儿？”林欣莹听到自己焦急的声音落寞地响起。秦深到底怎么了，千万别出事啊，从没见过他这样……这才想起自己脑子进水短路了，应该打电话找他！抖抖瑟瑟地掏出手机来摁，眼前浮现的是刚才秦深扭曲的脸。恨不得全部替他承受，虽然，自己也很怕疼。但是，如果可以，让她疼好了。
附近就有诺基亚的铃声。林欣莹借着手机的光亮看到秦深蹲在草丛里，几乎被淹没。吐得那真叫一个昏天暗地，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方显彻底。林欣莹不断给他拍背，擦拭嘴角。心疼得掉下泪来，就像自己小时候做手术的妈妈。
“林欣莹小朋友是吧？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