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少少地写了些旅行中的趣事儿,并再一次为自己的无耻拖稿,向她道歉。
信尾,是我用宋体4号署的名两个大字——“郝慢”。
很好,我已破罐子破摔得非常彻底。
*
邮件传出去之后,我心里一阵轻松。
上帝还是公平的,总是夺走一些什么,顺手就还你一些什么。
我虽然失去了苦心经营多年的感情,但认清一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也不错。
我没傻到和那样一个男人走进婚姻,这样很好。而且我还为此得到了很多温暖,来自婉婉的,也来自于……他的。
我转头看着趴在桌上熟睡的易笙,他看上去很累,黑眼圈深得发青。
晨曦透过薄薄的纱帐,落在他的肩头,像为他穿上一缕光纱,唯美至极。
我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凝望着他孩子气的睡脸,手指顺着风动,小心翼翼地抚过他深陷的眼窝,心疼得仿佛可以挤出水来。
易笙那样温顺的躺在自己的臂弯,表情祥和,我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偷偷将自己微颤的唇印上了他的鼻尖,就那么小小一下。
下一刻,我就跌入他的怀里。
背着光的他的脸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眸,晶亮晶亮,好像世界上最美的钻,夺目摄魂。
“你偷袭我。”他将脸凑到我的面前,勾着唇角得意的笑,好像刚得到老师表扬的小朋友,骄傲无比。
他的样子实在太可爱,我忍俊不禁,憋了半天都没能忍住,噗嗤一下,终于轻声地笑了出来。
然后,我干脆就这样在躺在他的怀里,捂着自己的肚子,越笑越放肆。
“喂!”易笙瞪我,一脸不爽。
“哈……哈哈。”回应他的,却依然是我上气不接下气的笑。
他用力捂住了我的嘴,复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换了邪邪的笑,笑得我一阵发毛,倏然闭上了嘴。
下一秒,他突然拉起我,在我不自觉的轻叫中,狠狠地吻住了我。
全身的氧气仿佛都在那一刻被抽干,我浑浑噩噩的瘫在了他的怀里,只觉得他正一遍遍地吻着我,我的唇,我的额,我的鼻尖,我脸上的每一处,怜惜的,温柔的,灼热得,好像烧了我的心。
我在他的怀抱中沉沉浮浮,任由他拉扯我的衣服,带点粗糙的手掌扎扎地抚过我的身体。
他揽着我的力道很大,一直把我紧紧的锁在他的怀里。
他的胸膛很温暖,温暖得好像会这样一直陪着我直到海枯石烂的那一天。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很幸福,觉得世界很宁静。
可是,我却没由来地很想哭,想哭得不得了。我没能压抑住自己,在他怀里低低地啜泣着。
从他抱我上床的那一刻,我一直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小小声地抽泣着,直到累得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我的眼角还是无声地流着泪。
我望着雪色的天花板,第一次觉得它不是那么苍白,好像有千百种色彩,在那里争相绽放。
然后,我看到了易笙略显复杂的表情。
他就那样定定地看了我许久、许久,突然再次覆上了我的身体。他低下头用力咬着我的耳垂,我觉得很痛,却什么都没喊,只是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像他第一次进入我身体时那样。
他很用力地抱着我,抱得我很痛。
他不停地吻着我,声音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带着让人酸涩的百感交集:“郝郝,你是个傻瓜。”
我闭上眼睑,将写满了默认的黑眸关进心底,永不释放。
如果爱他是一种罪,那么在很多年前的那个秋天,我已经罪无可赦。
在年轻的他粗鲁的、笨拙的吻上我的那一刻,我就默默地在心里判了自己无期徒刑。
我逃了那么多年,却在蓦然回首时,发现那条锁在脚踝上的镣铐,竟是被自己亲自系上的。
我一直畏惧地躲避着所有想要打破它的人,包括我自己。
放在桌上的手提并未拔掉电源,白色的屏幕独自晃动闪躲,安静地俯视着喘息着相拥的我和他。上面有一个未关的页面,记录着一封不算很长的mail,来自于世界那一端的沈葵。
他问我说:“郝郝,你究竟在哪里?大家都在找你,所有人都在恨我,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么?”
他问我说:“郝郝,这份感情里,真的只有我亏欠你么?”
他问我说:“郝郝,在你眼里,我真的很自私么?我爱的人不能全心的爱我,那我找一个不爱我、我也不爱她的人过日子,又有什么不对?”
他对我说:“生活是需要平衡的,而你能给我平等的爱么?”
他对我说:“郝郝,回来吧,不要再用任性和逃避来惩罚关心你的人了。”
他还在信的最后很是多余地贴上了一段亲笔写的字——
“我是真的爱过你,或许,直到现在也还在爱你。
但是,郝郝,我会忘记这份曾经珍贵的感情,和她好好地过下去。
我不求你能给我什么祝福,可我会一如既往地祝福你,希望你的未来能像你可爱的名字一样,都是好好的。”
沈葵当真不愧是我们学院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毕业生,因为我是真的开始觉得,亏欠对方的那个人,或许是我。
岁月是朵两生花
年轻的时候,我们总喜欢穿黑灰咖啡,潜意识地把自己弄得成熟又性感,又或者打着“我爱休闲”的名号,牛仔t恤,了无变化,倒也青春大气。
可年龄开始拉警报的时候,我们才仿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