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亭子酒吧挨着电影学院,到青年公寓大概二十分钟,中间要经过中财。李靖给安小川打电话,叫他赶紧收拾一下房间,然后到一楼电梯口那等着。
青年公寓是九十年代初完工的一栋小户型楼盘,与人大正对着分立白石路两端。这个位置,以前并不起眼,随着中关村的逐渐繁荣,这里也成了中关村白领租房的理想场所。
一千多的租金,学生住的倒是少数。李靖去年卖电脑赚了一笔钱就在这里租了一套房,后面成了公共场所,谁有需要谁住一两天。
李靖颇有些觉得烦,但也不好直接退了,刚好会计系的哥们安小川要考g,便主动承担一半的房租,但是很少去住,基本上都是安小川在。现在考试已经考完了,但已经是大四的下学期了,最后的几个月,也就不在乎这点钱了。
三人互相搀着走进青年公寓,安小川果然在电梯口站着,见李靖他们进来,安小川宛若刚下楼走出电梯一般,迎着李靖走过去,擦身而过的一霎那,把钥匙递到李靖手里。李靖略低头向后赞赏的微笑。
两女也不洗漱,进门倒头睡下,李靖躺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几年间与张滢滢一起走过的日子在脑海中如同电影一样清晰的放映着。
张滢滢是标准的高干子弟,其父高居中办副主任,母亲是中国机械进出口总公司的主要领导之一。更为难得的是,张氏家族盘根错节,除了张滢滢家在政界算是家族中最强的一支意外,其他亲戚在军界和商界也颇有建树。
张甜甜是张滢滢堂妹,现在在读高三,她家的公司可是在美国和香港都上市的,具体有多大规模,李靖也不清楚,但是上次暑假时去张甜甜家在顺义的别墅倒是印象深刻。
一是中央空调,最要命的是冷气是从地板上冒出来的,李靖穿着短裤,在北京号称“桑拿”的酷暑中没中暑,倒是差点被这冷气冻出感冒来。二是那天张甜甜为了照顾短裤同胞,建议玩一会捉迷藏,由李靖来找。李靖从天台到地下室的酒库转了个圈才发现这房子比刚来时在外面看起来还要大。
别的不说,你家能让十来号人玩捉迷藏吗?
李靖从来没想过要靠着张滢滢家里如何如何,至少在两人好上以前压根连这个念头都没有过。
两人是大一时上国标课认识的,按照身高由老师搭对成了舞伴,一来二去也就混到了一起。但毕竟,这种家世是绝不可以视而不见的。
张滢滢大三时已经知道自己要嫁给谁了,也知道毕业就要结婚。这听起来令人觉得匪夷所思,毕竟这是二十一世纪了啊,但是,或许这个阶层的生活和逻辑就是与平民大大不同吧。
李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是一个托词,他也感受得到张滢滢的真心。也正因此,李靖更觉得现实残酷和面对现实时的无能为力。尽管刚开始分开时彼此都很痛苦,尤其男孩还有面子问题。
那段时间,常常无法入眠。除非是听着伍洲彤“零点乐话”,听着齐秦的“我愿意”。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
出没在心底
转眼~吞没
我在寂默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不是求而不得,不是真心无人知,却是咫尺天涯,却是眼睁睁而无能为力,这种痛苦,只有在歌声里先是放大,然后扩散,象雾一样散去,慢慢麻木,李靖才能渐渐睡去。
时至今日,李靖早已经走出了那个心结,毕竟两人在一起的日子是美好的。而记忆,只会不断的去美化本来已经美好的所在。当结果已经注定无法美好,又何必拘泥其中?
张滢滢的喜好有些异于常人。送花不能是红玫瑰,而是白玫瑰。单单这一点,李靖就吃过不少苦头,找遍整个海淀的花店都找不到。直到后来在崇文门的一个花店才发现。
张滢滢每周要回家一趟,所以每周一见面都是送花的,为了这,李靖每周日下午是雷打不动的跑一趟崇文。在北京的四年,李靖最熟的路恐怕要数这条“白玫瑰之路”了。
白玫瑰啊白玫瑰,在一片白玫瑰的迷茫和开始褪去的夜色中,李靖渐渐融入,消逝。
第二天,李靖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两女还没有睡醒。李靖下楼买了洗漱用品再上来把她们叫醒。
半躺在沙发上看着她俩在忙碌,李靖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张滢滢和张甜甜都有一米七,滢滢骨架稍稍大一些,“赫本头”与精致的五官相得益彰,贴身的黑色羊绒衣勾勒出窈窕的身材。
甜甜比一年前初次见面时更加水灵了,在北京长大,有着北方女子的身高,但却又有着精致的骨架和白皙的皮肤,真正是结合了南北方女子的优点于一身。再配上略有些西化的五官,“啧啧,再过两年,不得了”,李靖暗自在心里想着。
“发花痴了啊“,张甜甜一掌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