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悄悄将一些药粉掺入药材里,便不会有人发觉。」
闻言,奚荷月心头一震,惊疑地脱口道:「你想在那些药材里下毒?」
「没错,你不用担心,那药粉毒性不强,只会让他虚弱好一阵子,要不了旭王的命。」陛下还没有下令要杀旭王。
「你不怕被伍总管察觉吗?旭王已中毒过一次,王府内早已加强守卫,只怕没那麽好下手。」她努力维持冷静,不让心头为牧荻尔担忧的愤怒泄露分毫。
「加强守卫又如何,他防得了外贼,防不了内贼。这王府里的探子可不只有我一人,就算失败了,亦会有别人来下手。」那人冷酷的警告,「王妃可别不忍,如今陛下能容忍旭王活下去,便是因为他傻了,一旦他复原,也就是他的死期到了,如果你想要他活着,这麽做对他反而是件好事。」
待那人离开後,奚荷月面色凝重,没有料到对方竟想在那些药材里下毒,她下意识朝放置那些叶材的石屋走去,那里也将是施行薰蒸祛毒的地方。
门口有侍卫看守着,她悄悄站在远处看着,陷入两难的境地。「牧哥哥,你告诉我,我现下该怎麽做才好?」她轻声低问着。片刻後,她有了决定,毅然转身离开。
这王府里,奚荷月不知谁可信,谁不可信,而她能信的只有服侍她多年的菊儿。
「菊儿,我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办,但这件事要做得非常小心,絶对不能让人发觉,你明白吗?」她慎重的交代。
见主子一脸严肃,菊儿也跟着一脸紧张的点点头,「王妃要菊儿去办的是什麽事?」
她将一封密封的书信递给她,「你将这封信悄悄交给伍总管,别让任何人看见。」
「王妃,这信里写了什麽?」见她神神秘秘的,接过信後,菊儿忍不住问。
「你别管,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千万记得要小心点,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她再三叮嘱。
「是。」
待菊儿离开後,奚荷月轻吐了一口气,以她的立场,实在无法出面阻止明日的祛毒计划,只盼将事情透露给伍总管後,他能想办法阻止。
第五章
夜里,奚荷月心神不宁地躺在床上,很担心伍总管会不相信她的话,而未能阻止明日祛毒之事。
躺在一旁的牧萩尔却是相当兴高采烈,「伍总管说明天那个石戈要帮我治病,等治好之後,我就会变得很聪明。」
「王爷很希望变得聪明吗?」她望向他。
「当然啦,这样就没人可以再笑我傻,我也可以带你去很多很多地方玩。」
看着他说得兴高采烈,她心疼又不舍。
她何尝不渴望他能恢复成那个意气飞扬、风神俊朗的旭王,可一旦他复原,等待他的却是重重危险,她不敢拿他的命去冒险。
见她只是看着他却迟迟不开口,他戳了戳她的脸。「你怎麽都不说话?」
她勉强挤出笑,缓缓出声,「不管王爷是什麽样的人,我都一样喜欢王爷。」
他翻身面对她,俯首在她的唇上用力亲了一下,笑得好快乐,「我也喜欢你,跟桃娘一样喜欢。」
听见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已和桃娘一样,奚荷月欣喜又苦涩地扯扯唇。她该感到欣慰了,因为他对她的喜欢比她刚嫁过来时又增加了些,也许再过一阵子,他会更喜欢她,甚至……超过桃娘。
「王爷,明日我们去放纸鸢吧。」以防伍总管没有及时取消祛毒的事,她得想办法暂时带走他。
「喔……」他将头靠在她的颈间,模糊地应了声,须臾便呼呼大睡了。
「菊儿,王爷呢?」早上醒来不见牧萩尔,奚荷月蓦然一惊。
「奴婢打水进来时,他正好拉着桃娘说要去放纸鸢了。」
「他自己去放纸鸢?」奚荷月怔了下,「知道他在哪里放吗?」
「应该是在园子里吧。」察觉她脸色不太对,菊儿关心问道:「王妃,有什麽不对吗?」
「菊儿,王爷今天要祛毒的事可有取消?」她蹙眉问。
「没有,我去井边打水时,还看见伍总管在指挥下人们搬运柴火到那间石屋去,要准备熬煮药材。」
她神色瞬间变了,急忙拉住菊儿的手,「你昨日将信交给伍总管时,他怎麽说?」他难道真不相信那些探子打算在药材里下毒的事?
「伍总管什麽都没说,接过信後就叫奴婢离开。」
奚荷月焦急地喃喃道:「不行,我得去阻止这件事。」若是使用那些下了毒的药材进行治疗,势必会对牧萩尔的身体有害,她不能让他发生任何危险。
见她急急忙忙往外走,菊儿赶紧叫住她,「王妃,您先穿好衣裳再出去吧。」
奚荷月这才发觉自个儿还没穿上外衣,接过菊儿拿来的衣裳快速穿妥後,她快步走出去,不料却在寝院门口碰上了桃娘,她正神色惊惶地指挥扶着牧萩尔的两名下人。
「小心门槛,别绊着王爷了。」
看见牧萩尔一身湿,紧闭着眼被两名下人搀扶着,奚荷月惊愕地忙问:「桃娘,这是怎麽回事?王爷怎麽了?」
「启禀王妃,王爷先前在园子里放纸鸢,不慎失足摔落莲池里溺水了。」
「快去请大夫。」见他紧闭着眼似是昏迷不醒,奚荷月着急的吩咐。
「王妃,总管已派人去请风公子过来了。」桃娘回头答了句,帮牧萩尔脱下身上的湿衣,换上件乾净的,再扶他在床榻躺下。
「菊儿,你去命人准备一桶热水送过来,再让他们熬个姜汤送来。」奚荷月交代。
「是。」菊儿匆匆离开。
「都怪奴婢没有看好王爷,才让王爷跌落莲池,请王妃责罚。」为牧萩尔换好衣衫後,桃娘在奚荷月面前跪下。
「你先起来。」她扶起她,询问事情的经过,「王爷怎麽会一大早跑去放纸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