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是怎样的?大家一定会众说纷纭,我若没猜错的话,你的回答一定少不了温馨、浪漫、难忘、缠绵等词汇,可我的前世富察雎儿的新婚之夜,却有点特别,想知道答案吗?那就往下看喽。
我轻轻敲了敲喜房的门,便自主地走进了喜房内,幻香也跟在我的身后走进,并细心地将门带上。
“小姐。”我垂着头走上前去轻喊道。
富察雎儿这才将头上的盖头扯了下来,望了一眼架上滴答作响的钟,方开口对我与幻香说道:“原来都这么晚了,伊纯,香儿,你们都回房睡觉去吧,折腾了一个晚上,我也累了想早些休息。”
听不出这一如既往柔婉的语气中隐藏了多少的哀愁,看不出那张清雅俊美的脸上显现出半丝忧郁,没有惊讶,没有埋怨,更没有哭泣,她始终都是那样优雅高贵。
我原是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再加深富察雎儿的哀愁,可泪水还是不小心从我的眼中流出,在我的腮边滑落:“小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早早地告诉你,那日在佛寺邂逅的那位公子就是小姐如今嫁给的人,我不该拉着幻香姐同我一起躲起来不让四阿哥他看到我们,若是小姐您早就知道所嫁之人就是四阿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
“什么?!”幻香惊问:“你是说那日在寺里邂逅的那位公子就是小姐如今嫁的四爷?你是如何知道的?”
“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嘛,观手中便面,足以知其人之雅俗,足以识其人之交游吗,便面指的就是扇子,我看到那位公子扇子上的字笔锋间充满了豪气,便知持此扇者定是不凡,当我看到那扇上有弘历的历字时,便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测,我本想将一切隐满不说,等到四阿哥掀开小姐盖头之时,当小姐您看到自己所嫁之人就是那日寺里邂逅之人时,给小姐您一个大大的惊喜,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小姐,您心中有气有怨便都撒在我身上吧,我现在知道自己错了。”我跪在富察雎儿面前双眼含泪地道。
富察雎儿并没有怪我,而是亲手将我从地上拉起:“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呢,快起来,你无须自责的。”
“虽这么说,可现如今,造成的一切后果都是因我的自作聪明引起的,就算小姐您不怪我,可我还是难推其疚,我要亲自去把四阿哥找回来,以恕其罪。”说着我便想出门。
富察雎儿却将我一把拉住:“都这么晚了,你要到哪里去找?再说,如今城门已关,你又如何出去?”
“我……。”
“你以为四阿哥不见了就你一人急吗?”富察雎儿:“这桩婚事可是由皇上亲指的,现如今,新郎没有进喜房却没了踪影,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此事,后果怎样?可想而知,为了四阿哥的安危就一定要将此事瞒下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切,等到明日天亮,该怎么办,再议不迟。”
我觉得富察雎儿说的在理,便打消了现在就去寻找四阿哥的念头,可我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究竟担心什么,我也说不清。
“你们都回去睡吧。”富察雎儿对我与幻香道。
我知道富察雎儿将会今夜一夜不眠,其实,我也睡不着,因此我道:“小姐,我不困,让我留下来陪你吧。”
“小姐,我也不困,我也要留下来陪小姐,”幻香一旁也道。
看到我与幻香坚定的目光,便知道赶不走我们了,因此,富察雎儿便默许我们两个留下。推开窗一片银华,富察雎儿倚窗而立,抬头望向窗外赞道:“今晚的月,好圆好亮啊!”
我也看向窗外,今夜的月的确是难见的圆满光华,没有一丝云雾来访,常言道,月圆象征人团圆,可如今却是月圆人缺,看着富察雎儿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满月,我的内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时间齐涌而上,在我的心里不断的翻腾,我清楚的知道,此时,富察雎儿的内心要比我难过千倍万倍,尽管她至今为止,不曾表露一丝伤心。
“福晋,夜里风大,仔细着凉。”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从门外走进了一位老嬷嬷与一位提灯的女宫,那老嬷嬷对富察雎儿道。
幻香忙扶富察雎儿离开窗旁,我也忙去关窗。
“福晋,是熹妃娘娘(熹妃娘娘是弘历的母亲)派奴婢们来侍侯福晋的,奴才原是娘娘身边的人,姓赵,叫奴才赵嬷嬷便可。”那老嬷嬷又一指身边的女宫:“她叫映红,原也是在娘娘身边服侍的,如今也一齐派了过来。”
“既是如此,雎儿日后有劳二位照应了。”富察雎儿客气的道,没摆半点做主子的架子。
“照应便不敢当了,您是主子,只有主子照应奴才的,奴才哪有能力照应主子,可这话又说回来了,无论是做奴才还是做主子都不易,原以为出身名门,嫁给皇子贵族就是福气,却没想到,有钱有势人家的闺女也不容易,像福晋您这样的名门闺秀,才貌双全的,可新婚之夜还不是一样独守空房,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半点不错。”那赵嬷嬷道。
我看到富察雎儿的面容瞬间煞白,嘴唇紧咬亦不见血色。我正想开口替她鸣不平,却见早已有人快我一步开口。
“赵嬷嬷,你就别在这没眼神算卦—乱说一气了,原本福晋就三九天掉冰窟窿里—凉透了心,你还在这里炒麻雀脑袋—多嘴多舌的,这不是凉亭里避寒,让人家寒上加寒嘛。”映红说道。
哇!这位姐姐真是太有才了,一句话就用了四句歇后语,想来惭愧,我从三岁开始识字,到现在还在读书,若让我一句话用这么多歇后语,我是决不可能办到的,就我所知道的那几个歇后语吧,少的都有些可怜。
“嗨!瞧我这张嘴,一说起话来就没个把门的,福晋您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奴才在这给您赔不是了。”此时,赵嬷嬷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忙躬身施礼赔罪。
富察雎儿忙将她扶起:“赵嬷嬷,不要紧的,你本来说的就不错,何必陪罪呢,快起来!”
见到方才自己说了那些伤人的话,可富察雎儿仍如此以礼相待,赵嬷嬷不免有些感动:“福晋,您不必太过伤心,娘娘已得知此事,并且,已经派人暗地里去寻找了,天也不早了,福晋您先睡下,等明日福晋睁开眼,说不定四阿哥就在您面前了。”
“小姐,赵嬷嬷说的在理,让香儿与伊纯服侍您睡下吧,您这么熬着会把身体熬坏了的,若将身体熬坏了明儿四爷见了该如何是好?保不定,我们要受四爷责怪呢。”幻香劝富察雎儿道:“就算为了我们免受四爷责罚,就睡了吧。”
富察雎儿一笑:“伊纯,什么时候把我们香儿也带的这样伶牙俐齿了?好—,我这就睡。”
见富察雎儿笑了,我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冤枉呀小姐!幻香姐向来都是这么伶牙俐齿,哪是我教出来的,小姐您忘了?伊纯刚来时,幻香姐就利用她的这一特长,给我来了个下马威,到现在我还都不敢在她面前大声讲话呢。”
我这一番话将大家都逗乐了,幻香笑打了我一拳:“小姐,瞧瞧,她到恶人先告起状来了,都是小姐您惯的,现在越来越不像个样子了,你看她……。”
我故作一脸无奈的打断了她的话:“唐三藏又念他的紧箍咒了。”我又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对幻香道:“师傅!师傅莫念!徒儿知错,徒儿知错了,阿弥陀佛!诵经就此结束,快服侍小姐就寝吧。”
听我如此一说,大家免不了又笑了一阵方服侍富察雎儿躺下,赵嬷嬷、映红一屋,我与幻香住一屋,各自梳洗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