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斯文干什么？”

“对极了，看是看不饱的。”说着我们就吃上了。而且一点不斯文。

快乐的晚餐之后，甘孜领衔逛名店商场。在黄金首饰店，她看上一枚戒指，卖价3344，意为生生世世，即永恒。另送法国香水一瓶。观其神情喜欢得不得了，嘴却硬，不肯承认。还故意问我说，现在流行戴赝品。我也不好违拗。我说，是的，黄金之所以还很牛，是黄金生产出现了萎缩，造成短期严重供不应求，以至价格上浮，而不是市场需求的大量增长。相教于去年，整个上半年，黄金的需求或者销量都有大幅度下降。经济学家呢。甘孜对服务员说。口气可想而知。服务员也许是新官上任，对行情知之有限，看着我，眼里有些欣赏的神情。我对服务员点点头说，我是省城学院的穷先生。听说我是先生，甚至可能是教授，姑娘变得很热心，立马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我当然从容面对。回答也有板有眼，却又漫不经心。美丽妙极东看西瞧，心里有些不乐，无趣，只好借口上卫生间。而这正中下怀。待她一离开。我便一改神态，火急火燎的要埋单，买下戒指。并要求姑娘保密。姑娘很乐意帮忙。还对我露出神秘的笑容。十分钟后，期待的人儿出来，要求移屁股。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们出来了，算算花费，几件衣服花了不到两千，加上晚餐，也不过三千，所以当我们重新坐在车上时我说，如果二十万就可称得上富豪，现在我也还不是穷鬼。

“真是个怪人。”她说。

“来点音乐吗？”我提议道，不待回答，我已按下open键。依然是蔡依林，听了几首也不怎么样。好几分钟，我们没有说话。车子载着我们在城里瞎溜达。我不慌不忙的打方向，踩刹车或油门，脑子里在想戒指的事。

“怎么了？”我温柔的问。

“累！逛了半天，兴奋了半天，现在有些累了。”她有气无力的说。

“在想什么呢？”

“不知道，或许什么也没想。”

“你好吗，我是说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关心的问，摸摸她的额头，轻拍她的柔软性感的肩，还想摸摸她的胸房，可是伸出的带着诡异的手却被她轻巧的拍掉了。

“没有，我很好。有时候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沉沉的，静静的，不像睡眠，说不上是什么状态，不过我感觉很好，喜欢这样的状态。我不知道别人是否有这样的时候，你有吗？”

“没有。”我问。“像发呆那样？”

“也许是发呆，也许类似死机，脑子瘫痪？”

“应该是累的。如果你的脑子是电脑主机，那么，或许快乐的音乐是重新启动的按钮？”我说着，重放那首《今天我要嫁给你》。然而快乐的旋律并没什么明显的起色。被安全带抱紧的迷人身躯还是保持静态的优美。唯一的动作是偶尔撩头发。也许，这些都是装的。我个人表演的间隙，我注意到她在偷着乐呢。

“想到什么乐子？”我问。

“没什么。”她还在装。

“新娘？”一曲终了，我问。

“什么？”

“做我的新娘？”

“做梦还差不多。”

“就算在梦中，现时？”

“值得考虑。”

“除非有戒指？”

“除非有戒指。”

“变一只出来就好了！”我垂头丧气地说。

“你应该说真是在梦中就好了？”

“对极了，不过``````”话音未落，戒指已在她的眼前。

“是赝品吗？”她故作轻松的说。

“正宗的赝品，而且是价值三千元的赝品。”

“你真吝啬啊！”她把双手夹在大腿之间。她是在拒绝，还是在犹豫？或者不相信我，以为我在玩弄她？

“要是不要？”我问。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不要？”我再问。她依然守口如瓶。

“不要，便见鬼去得了。”我说着降下玻璃窗扔了。实际上我没扔啊。

“你真慷慨啊！”她关掉了音乐。

“这是赞美吗？”我笑着说，又把戒指拿出来了。“拿着，我是开玩笑的。戒指不是随便送，随便收的。不过，也没他奶奶的那么多讲究。因为你喜欢，又刚好发了点小财，所以送你。别无她意。没有代价，没有麻烦，没有任何要求。如果让你为难了，我道歉。爱捣蛋，爱捉弄，你晓得我她娘的就是这德行。”

“这么说就不好意思了。又是送礼，又恳求，还得道歉，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呢。真不知，说什么好？”她说着，勉勉强强的收下了，并打开盖子瞧了瞧，觉得还是乐意的。“不过，谢谢还是应该的。”

“谢什么，就凭你的好意，又赏脸陪我胡闹，凭你独一无二的魅力，就该问心无愧的收下了。”

“嘴巴吃了蜜糖吗，那么甜？”她终于笑着说。

“我给你戴上吧？”我说。我总得找机会吻她才对。下本钱也不能亏得太惨啊，对不？

“哪只手指？”面对一支白玉般的手，我问。大拇指不能戴，小指不能戴，无名指也不能戴，那么剩下两个选择了。

“中指。”

“你肯定？”我问。

“没错。”

“why？”

“为了免于麻烦。”她饶有趣味的说。“不怕误会，怕麻烦，明白？”

“麻烦？”我问。“追的人太多？”

“或者说打我主意的人不少。”

“长得太漂亮的下场。”我说着给她戴上了。她翻过来翻过去的欣赏。她把自己当新娘了。她失魂了。我吻了她，我把自己当新郎了。我也失魂了。汽车也跟着失魂了，差点撞到行人，我冲过红灯闪烁的十字路口，与一辆横插过来的别克汽车来了个世纪长吻。刹车声，喇叭声，尖叫声响彻街心。

面对如此倒霉时刻，我只能来句：shit！同时，安抚我的新娘，叫她呆着别动。

我无奈的下车，发现我们漫无目的地瞎溜达，现在已来到惠江河堤了，好在是晚上九点多，人流车流也较少的地方，否则后果难以想象。我查看了事故情况，幸好速度不快，不太严重。

“怎么开车的？”对方是位女司机，三十来岁，戴着红边框眼镜，说话的口气想杀人。

“对不起，我有点色盲，又是晚上``````”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四眼看了情况，审问我，“怎么办？”

“凉拌。”我开玩笑地说。

“别跟我玩猫腻。我直说了吧，很明显这事你得负全责，出险也好，不出也好，你得掏钱，对吧？”

“或许。”我在想什么法子？我违章，出险是不行的。

“别犯傻了，要不我只能报警了”她在掏电话，她要来真的了。

“报警请便，我有的是时间。”我在耍狠吗。“赔钱也不是不可以，这样，我慷慨点，也免得在这耗，两千块搞定，行不行，一句话的事？”

“两千，你以为自行车啊？你看看前杠撞成这样总得换吧？水箱上裂成这样，还哗哗的流水，总得换吧？还有这前大灯，翼子板？两千，你就想走路？”

“你这不是自行车，我也看到了，也不是宝马，我也看到了。”我仔细瞧了，大灯和翼子板都没一点问题。我也察看了老苏的宝贝，大幸没伤到内脏，不过，回去家伙非得宰了老子，方能消解心中之痛，心头之恨！

“别废话了，我跟你算算。前杠两千，喷漆一千，水箱两千，大灯一千，拖车八百，维修费一千多，总共八千多，算我倒霉，就八千吧，八千也吉利，这也只是修好的价钱，我也不要你陪损失了？”

“四千？”

“八千，一分不能少？”

“四千，一分不能多？”

“得得，我还是打电话吧？”

“下班了。”

“谁下班了？”

“交警。”

“打了才知道。”

“四千一？”

“你在闹着玩？”

“四千二？”

说着，甘孜呆不住了，下车来看了看，瞧了瞧。我也耗不下去了。跟女人斗真他妈累。

我叫甘孜上车并拉好安全带，然后数了五千给四眼。衬其数钱的当儿回到车上，迅速发动引擎，挂上前进档，猛踩一脚油门，只听一声闷响，来不急理会尖叫声和臭骂声，再迅速倒车，左转方向，然后再挂前进档，右转方向，猛踩油门，车子发怒般叫着，屁股一股烟，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