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差点儿被江廻光的态度气死,他连忙搁下手中盆,匆匆赶去拦在了江廻光身前,义正言辞道:“你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是我观禁地,除了府衙老爷,谁也不能进去的!”
江廻光微微挑了眉:“如果我偏要进去呢?”
道童极了,一回头见院中门是锁的便也松了口气,他得意道:“你进去试试呀?”
廻光扫了道童一眼,足下一点。道童只觉眼前一花,再一看,面前哪里还有什么宫衣的女子。道童连忙向后望去,只见廻光已立在了院墙朱红的瓦上,笑意盈盈的瞧着他。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便进去瞧了。”
道童这下彻底慌了,他连忙叫道:“你真的不能进去,我师父说了!谁也不能进去!”
江廻光置若罔闻,她已经见到了那株天下闻名的琼花。琼花开在院中最中央的位置,此时恰好是夕阳时分,城东城西的人家已升起袅袅青烟,只有这处静如桃源。
天心月喜欢琼花,廻光已在移花宫内试了一年,也未能种活一株扬州琼。她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便借着这次贺寿的机会顺道瞧一瞧最好的扬州琼花。
廻光心想:若是她实在种不活,便将这株连土带根一起抢回去算了。
廻光踏上青草泥地,慢慢走近这株花。
她正欲抬手瞧个清净,忽听见了道童拿钥匙开门的声音。廻光的手捏了一枚钱,想着若是这孩子仍是不停休的聒噪,便让他先闭上一会儿嘴。
可门是开了,传来的却不是道童聒噪的叫骂声,而是一句怯生生的——“师、师父,您回来啦。”
观主是个仙风道骨的老人,他先是颔首示意,接着一眼便看出了道童的紧张。院中尚未清扫,一日的灰尘落下,如今能将道童的脚印看得清清楚。道童的脚印杂乱无章,似是满院乱跑——可观主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徒弟从不是个爱动之人。
观里来了别人,一个轻功好到连脚印都留不下,道童自然也拦不住的江湖人。
观主问:“有人来观花?”
道童低下了头:“是,是。徒儿没用,徒儿拦不住。”
观主道:“莫说你,便是为师也拦不住。”他看向后院,“无妨,想来也是爱花之人,这花本就是属于天地,天观得、地观得,鸟儿看的,大黄小黑也看得,没道理她看不得。”
廻光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她甩袖而出,冷笑道:“好你个老道士,竟拐着弯骂我。”
观主见廻光如一阵风,转眼便从园内至他身前。他眼中有惊讶,却也不曾惊慌。
他向着廻光拱手行了一礼,不轻不重道:“观人观心,客人听见什么,全赖于自己心中在想什么,和老道说了什么可没什么太大的干系。”
廻光盯着这道士,忽然笑了,她说:“老道士不怕死吗?”
观主淡定回答:“当然怕。”
廻光冷嘲:“好没骨气的道士。”
随着观主一并而来的青年听到了这里,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温声开口:“廻光宫主,你明知李道长没有恶意,又何故为难于他。”
廻光看向了花满楼,慢声道:“我这算不上为难,你尚且没见过我为难人的时候。”
李道长却是道:“小老儿活得久,有关廻光宫主的传闻还是知道一些。确实,若是我面前的是移花宫的宫主,区区一句讥讽,却是当不得为难。”
廻光扫了一眼观主,又看向了花满楼:“你听见他说的了。”
花满楼笑着摇了摇头,他开口道:“那便请宫主看在我的面子上,先移步琼花观暂侯,可行?”
花满楼长身玉立,廻光见他立于夕阳光晕中,竟比金蕊玉瓣的玉琼花还要美些。江廻光顿了一瞬,抬步往观中回,临走前对花满楼道:“第三枝的悠道:“你?花满楼?”
花满楼不解:“有何不妥吗?”
廻光大笑道:“你知道这近一百年来,有几个男人入过我绣玉谷吗?”
花满楼道:“据我所知,冷捕头去过,燕小少侠也去过。”
廻光笑道:“对,冷血在哪儿待了不足两个时辰,小燕尚不足十二。花公子是觉得自己两个时辰便能看完我移花宫的花房,还是觉得自己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