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的迭声喇叭传了来,乐怡朝外望,马路上排开大队人马,奥迪奔驰开道,后视镜拴着红色气球,行驶缓慢。
她想起今天也是管晋结婚的日子,冲他那爱炫的性子,排场一定也小不了。
宁莫也看到了,“这两天结婚的可真多。”
康行说,“黄金周嘛。”
“我说,你怎么还不结婚?”
康行表情无辜,下巴朝乐怡的方向一扬,“她又不嫁我。”
乐怡斜了他一眼,兀自喝咖啡。
宁莫也习惯了他的没正经,“不过你也确实不像个结婚的好对象。”
康行眉峰上挑,“怎见得?”
“你长得太白太干净。”
“这理由太无厘头了吧。”
“没听人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再加上你那桃花眼,啧啧,典型的风流浪荡相。”宁莫直摇头。
康行慢条斯理,“这位妹妹所言诧异。难道自古就没有长得白的痴情男、长得黑的负心汉?所以,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就像很多女人都觉得蓄络腮胡毛发旺盛的男人才性感,其不知,有胸毛的男人未见得就不是性无能。切记切记。”
怎么拐到胸毛和性无能上了?
宁莫和乐怡笑得够呛,“什么怪
理论?”
从星巴克出来,康行又带着她们和几个朋友唱歌、吃饭,接近午夜时,一行人去了夜店。
宁莫和乐怡只点了低度的鸡尾酒,一杯下肚,宁莫去厕所,乐怡想起了件事,“沈瑜瑶有事找你,让我告诉你一声。”
“你怎么碰着她了?”
“她去机房找人,我在做片子。”
“你们写字楼a座的那个机房?”
“嗯。”
“她去那儿找谁?”
乐怡仰头把最后一口喝干净,“她男朋友,就是那机房的老板。”
康行放下杯子,看着乐怡拿起一旁的洋酒就要往空杯里倒。
他按住她的手,“这酒度数高。”
“我知道。”她试着拨开他的手,没拨动。
男人的手心热烫,“不要喝,心里难受的时候不要喝酒。”
她看着他的眼睛,笑着否认,“说什么呢,谁难受了?”
“乐怡,你骗不了我。”
回到家已是凌晨,佟乐怡脑袋浑僵僵地洗漱完上床,蒙头便睡。
她梦到康行,继续他们未完的话题,“是,我骗你。我心里难受,不过这都是我自找的,我活该,就这样。”
然后面孔变成了沈瑜瑶,笑容甜蜜幸福,身着婚纱,白得刺眼,“谢谢你来参加我和承伦的婚礼。”
再然后贺承伦出现了,英俊挺拔的站在面前,微微含笑,话语带刺,“佟乐怡,我上辈子欠你的,现在都还给你好不好?”他手中多出把刀,把着她的手就往他的心口捅,“我把它给你,这样够不够?够不够?”
她仓皇抽身,却见贺承伦自己持刀用力朝心口刺下去。
她当即醒了过来,一身冷汗。
她觉得心慌气短,摸到床头的手机,按下开机键。
闪亮的屏幕让她眼睛好一会儿仍适应不了,黑暗里光线太强,她就那样眯着眼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你病好了吗?”
发送完,乐怡睁着眼干等着,半天没回音。
她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是关机状态。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3:44,正常人当然都在睡觉,佟乐怡,不过是个梦,你发什么神经?
她重新关机,却难以入眠,翻来覆去的折腾到天蒙蒙亮才又有了困意。
余下的一整天她仍未收到贺承伦的回复,她几次想打电话去问,还是作罢了。
八号,上班日,天色多云阴沉。
节目组开了一上午的会,探讨的都是频道周年庆的事情,顾大制片似乎卯足了劲要
鼓动出点大动静,眼瞳发光,腰线挺直,标准工作机器的亢奋模样,极具感染力,结果带动一众工作机器,都忘了午休。
等意识到已过一点半了,顾绮夏于是请大家到离写字楼不远的家常菜馆吃饭。
同事们围着大大的圆桌,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出谋划策,碰撞火花。
饭吃到一半,顾绮夏离席去接电话,回来的时候眉心微蹙,乐怡坐在旁边,见她没再动筷子,只是低头发短信。
突然,顾绮夏把手机重重地拍在桌上,抬头宣布,“下午罗台要来咱们办公室。”
顿时有尖尖的女声搭配肢体表演,“天,罗台要来。快,快拿我的心脏病药!”
事业有成的单身男人,加上不赖的外表,自然配得上如此夸张的待遇。
所有人笑成一团,包间里七嘴八舌的调侃起了那女同事,佟乐怡注意到身边女人膝上纤瘦的手指微拢成拳,眼睛还盯着手机。
乐怡不便深问,只提醒,“再不喝汤就凉了。”
顾绮夏举碗抿了一口,放下,“我们组必须拿下这个晚会。”
频道周年庆的晚会,负责人悬而未定,这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多少制片人都盯着,可花落谁家要凭本事公平竞争,拿出切实新颖的方案。
当然,背后的功夫也不可少,靠山要够硬。
罗台和顾绮夏?
不像。
否则顾大制片不会似绷紧的弦,蓄势待发。
“领导,你需要放松。”
顾绮夏笑容无奈,面庞依然不失美丽,“放松?乐怡,我不是不想,是不能。”
乐怡低头喝汤。
事业或爱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不足为外人道。
午饭后,讨论会继续,但日常的节目也不能松懈,乐怡去a座找老郑商量近期的机房安排。
结束时她提了句,“贺承伦的病好了吗?”
老郑摘下眼镜,“你不知道?”
她的心突地跳了下,“他怎么了?”
“他住院了,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