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吴克繁结束通话,贺承伦说,“吴导,我想回城里几天,片子我带回去做,保证不耽误您的进度。”
吴克繁看看地上的烟头,点头说,“你我信得过。睡一觉再走吧,别疲劳驾驶。”
“好,我每天和
你联系,必要的话我随时过来。”
依然是好天气,佟乐怡还是穿着仔裤换了粉灰毛线衫装扮漂亮地去上班,新高跟鞋夹得她骨头疼,下天桥时还崴了脚,她直接去机房,走得一瘸一拐,亮子好心扶她一把,瞅着她细高的鞋跟说,“女人怎么老跟自己过不去?”
佟乐怡将大半重量依在他身上,操着小品里的东北音还玩幽默,“女人嘛,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她咬着牙,终于熬到隔间坐下来,踢掉鞋子揉脚,眼神那叫一个可怜,“能不能帮我倒杯水来?”
亮子弯腰作揖,毕恭毕敬,“遵命,娘娘。”拿着她的杯子出去,他做好了为她服务一天的准备。
乐怡没穿鞋,踮着脚尖把带子推进机器,身后有人进来,她以为是亮子,说“爱卿平身。”
她笑呵呵地回身,后面的人把一双拖鞋放到她跟前,然后直起身看她。
确是爱卿,她爱的人。
她傻了一样盯着他,“你回来了。”心想还好今天打扮的比较漂亮,虽然脚下狼狈了些。
贺承伦说,“快穿上。”
佟乐怡这才反应过来,踏上拖鞋。
“你不是最近都在剧组吗,怎么有空回来?”
“我回来几天做剪辑。”
她看到他眼里的血丝,“没休息吗?”
亮子走进来,很意外,“老大,你回来了?”
“嗯,”贺承伦对他应了声,又回头看乐怡,“你先忙吧,中午一起吃饭。”
佟乐怡来不及答应或拒绝,他已转身走了。
亮子玩味地看着这两个人的表现,等乐怡坐下来他说,“我轻松了,今天护花使者轮不到我了。”
乐怡的心思都在走廊尽头那个男人身上,捧着水杯就往嘴边送,亮子忙阻止,“小心水烫。佟姐,你魂飞了吧,飞到老大那儿去了?”
乐怡放下杯子,咳了一嗓子,“少废话,干活。”她指着屏幕,“先把字幕给我上上。”
亮子敲键盘的时候,她兀自出神。贺承伦找她干什么,是要谈没那天没说完的话吗?他到底还有什么话要说?
一上午她的效率很差,到了中午,佟乐怡早早放亮子去吃饭,她想起来自己没法再穿那双鞋,去贺承伦的办公室,有些为难,“我不方便出去。”
“不用出去,外卖刚送来了。”
她注意到占了半个桌几的餐盒,“这么多。”
他放下手里的活,“快吃吧,一会儿去医院。”
乐怡知道他事情多,连忙说,“我脚脖子没事。”
》他不理会她的话,一口口夹菜,看来饿坏了。乐怡把汤碗推过去,“喝口汤,别噎着。”
他隔着桌子辨出她眼睛里面的疼惜,觉得自己再多饿几顿都是值得的。他拿着汤匙,又往嘴里添了一大口米饭。
“你们剧组伙食不好?”不是大制作吗?
“不好,”他点头,“很不好。”
午餐过后,贺承伦执意送乐怡去医院,她怕耽误他工作,“真不严重,我自己去就行。”
“处理不好以后会老崴脚。”
他扶她到地下车库,打开车门,大切的座位高,他俯身直接把她抱到座位上。
佟乐怡身体僵硬了半天没缓过劲儿来,摸摸脸,是烫的。
多久没这种感觉了。
非典发烧时被他亲吻的感觉。
她看眼旁边开车的男人,倒是神态自若。
他带她去的是离写字楼不远的一家私人诊所,专治骨科,慈眉善目的老大夫姓陈,他仔细地打量了乐怡一番,贺承伦也没介绍,只说,“陈叔叔,她今天早上崴了脚,您瞧瞧严不严重?”
乐怡稍微说明了下崴脚的情况,老大夫认真检查了一遍也说问题不大,简单处理后说,“最近不要运动,也别穿高跟鞋了。”
乐怡答应着。
“有问题再来找我,不用客气,承伦没时间你一个人来也行。说了半天还不知道怎么叫你呢?”
“我叫佟乐怡,您就叫我乐怡吧。”
“好、好,乐怡。”老大夫又问贺承伦,“你爸的腿怎么样了?”
“上周我回家看他已经恢复得好多了。”
“他摔了以后,我们可好长时间都没痛痛快快杀一盘了。”
贺承伦笑,“我爸也老念叨呢,现在我妈不许他出门,他想出去还得打报告。”
老大夫哈哈笑起来,“肯定憋坏他了,要是有个孙子还能给他解解闷。”他瞅了眼乐怡,“你这个当儿子的也得抓紧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可急着呢。”
乐怡假装颇有兴趣地打量墙上的书法作品,听贺承伦说,“是,陈叔叔。我们还有工作得走了,今天又麻烦您了。”
乐怡也跟着笑,“谢谢您。”
“不客气,有事尽管来。”老大夫目送贺承伦扶乐怡出了门,转身去拨电话。
告辞出来,车拐了一个弯,贺承伦问,“你们周末也不休息?”
“年底了,节目又要改版,事情是挺多的。”
“前天也出去拍东西了?”
前天?佟乐怡摸着额头想了想,“
哦,去长城拍了个时装秀。”
“居庸关现在应该挺冷的吧。”
“嗯,冻死了,我晚上在农家院吃饭的时候喝了点小烧才暖和过来。不过那个时装秀还真够大手笔,挺壮观的。”
他对什么时装秀才不感兴趣,车子驶上三环辅路,贺承伦注视前方的信号灯,“居庸关离城里得两个小时,你们吃完饭再回家很晚了吧?”
“是啊,都过十二点了。”
“摄像还来得及回台里还机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