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保留的样子。
随后,她又回到原来的话题上:
“人家还告诉我,普鲁士国王和俄国皇帝肯定也要来哩。”
“对,已经宣布还要举行盛大庆祝活动哩。”杜·荣古瓦太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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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家斯泰内是刚刚由熟悉全巴黎社交界人士的莱奥妮德·德·谢泽勒带来的,他坐在两扇窗户中间的一张长沙发上,正在与人谈话呢;他正向一个众议员提问题,他很想从他的口中,巧妙地套出一些有关交易所的消息,斯泰内已觉察到交易所的一些动向了。缪法伯爵站立在他们前面,一声不吭,听他们两人谈话,脸色比平常还灰白。门边有四五个年轻人聚集在一起,围着格扎维埃·德·旺德夫尔伯爵,他正在低声向他们讲故事。这则故事的内容大概很下流,因为几个年轻人低声笑个不停。在屋子的中央,一个胖男人独自一人沉沉地坐在一张扶手椅上,睁着眼睛在打盹,他是内务部办公室主任。不过,其中一个青年对这个故事显得有些怀疑,旺德夫尔提高嗓门说道:
“你是个十足的怀疑派,富卡蒙;这样,你就破坏了你的乐趣。”
他讲完便笑眯眯地走到太太们这边来。旺德夫尔是一家名门望族的末代子孙,气质像是女性,聪明而又诙谐,他挥金如土,坐食祖宗留下来的遗产,贪婪的欲望无法抑制。他饲养的赛马,算得上巴黎最有名的赛马,这项花费高得惊人;他每月在帝国俱乐部赌输的钱也令人震惊;他的情妇们不管年成好坏,每年要吃掉他一个农庄、数公顷土地或森林,挥霍掉他在庇卡底的大批产业的一部分。
“我劝你索性把其他人也都称作怀疑派吧,而你自己就什么也不相信,”莱奥妮德说道,一边在自己旁边让点地方给他,“是你破坏了自己的乐趣。”
“你说得一点不错,”他回答道,“我正是要让别人吸取我的经验教训。”
这时,大伙不让他再说下去,因为他惹怒了韦诺先生。这时,太太们坐得散开了一点,大家透过空隙看见一个年届花甲的小老头坐在一张长椅的一端,他露出一口坏牙齿,脸上堆满狡黠的微笑。他呆在那儿就像在家里一样,一声不吭,听着大家讲话。他摆摆手,说他并没有生气。于是,旺德夫尔又神气起来,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
“韦诺先生很了解我,我只相信应该相信的东西。”
他这是表明自己信仰宗教。莱奥妮德听了似乎很满意。坐在客厅后面的那些年轻人不再笑了,客厅里的人都露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有什么可好笑的。一阵冷风吹过,在一片寂静中,只听见斯泰内的带鼻音的说话声,参议员说话很谨慎,终于使斯泰内大为恼火。萨比娜伯爵夫人瞅了一会儿炉火,接着,她又继续说道:
“去年我在巴登看见普鲁士国王。在他这样的年龄,精力还算挺好的。”
“俾斯麦伯爵将陪同他一道来,”杜·荣古瓦太太说,“你们认识俾斯麦伯爵吗?在我兄弟家里,我与他共进过午餐。哦!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他才是普鲁士驻法国的大使……
这样一个人,最近居然连连取得成功,我真莫名其妙。“
“为什么?”尚特罗太太问道。
“老天爷!叫我怎么对你说呢……我不喜欢这个人,他样子粗鲁,又缺乏教养。而且,我觉得他有些愚蠢。”
于是,大家都谈论起俾斯麦伯爵来。对俾斯麦的看法,众说纷纭。旺德夫尔认识他,并说他酒量很大,赌技出色。可是,到了争论最激烈的时候,门开了,埃克托尔·德·拉法卢瓦兹进来了。福什利跟在他后边,他走到伯爵夫人面前,鞠了个躬,说道:
“夫人,对您的美好邀请,我时刻铭记在心……”
伯爵夫人莞尔一笑,说了句客套话。新闻记者行礼后,在客厅中间愣了一会儿,他觉得人地生疏,客人中他只认识斯泰内。旺德夫尔转过身子,走过来跟他握手。遇到旺德夫尔,福什利顿时高兴起来,他想跟他说句内心话,便把他拉到一边,悄悄说道:
“就定在明天,你也去吗?”
“当然罗!”
“夜里十二点到她家里。”
“我知道,我知道……我与布朗瑟一起去。”
他想离开福什利,回到太太们那儿去,提出一个新的证据,为俾斯麦辩护,但福什利把他拉住了。
“你绝对猜不到她托我邀请谁到她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