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阴谋_绝色红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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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阴谋(1 / 2)

屏言十六年元月初八,远处金色的晨曦在预告着所有的人,今日阳光灿烂,只是……觞朝的长堂上,却恰恰相反地弥漫着一股沉郁的气息。也对,觞帝此前一系列的举动,令所有人错愕而自危。毫无征兆的举动,攻其不备,哪怕是那些原本还手握军权的人,如今也不得不向君权投降。君权、军权,千百年来朝堂上的争斗,无非也就这两样,如今一方败落,另一方自然唱起凯歌,何况这大觞朝真正手握大军权的纳兰家,远在千里之外,并且对于朝堂上的一切反映可能还不知晓呢,毕竟,这古代的通讯,实在是不敢恭维。

落红独自在听雨轩中,半晒着早春微凉的太阳,半是有一搭没一搭看着从御书房内借来的书,今日并不需要她当值,所以,她由着性子让自己独处在听雨轩中,甚至连祈雪都被她找了借口遣了出去,所以,眼下,诺大的听雨轩,只她一人而已。

时近正午,阳光变得有些刺目,落红躲在一旁的凉亭内,半眯着眼睛,打着盹儿。昨日一日的颠狂,就当是长久压抑的情感的发泄。就如长久压抑的她并非真实的她一样,昨日情感爆发的她,也绝非是一个真实的她,充其量不过是真实的她的一部分而已。就比如一个气球,总是充气总有一天是要爆炸的,但如果有一个洞在不断的漏气,那么至少气球永远都是一只气球。而昨日的她,不过是借机发泄一下心中的郁结而已。只要不再钻牛角尖,只要恢复了冷静,只要想通了一切,其实所发生的种种,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人各有命。虽然不服气,却又不得不屈服。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已死,既然终究无法逃脱这样的命运,那么改变它,便成了唯一的乐趣。就如现代所说的一句不雅的台词:生活就比如强奸,既然无法反抗,那么,至少要学会享受。何况她素来都是一个懂得妥协的人,明知道不可为,便也绝对不会自不量力的去博那几乎不存在的意外。毕竟,无论是叶回声还是纳兰落红都算不得是一个运气很好的人。但是她懂得顺从,并且懂得在顺从的同时,娱乐自己。一如她苦爱肖墨,却从不令自己太过悲情。说白了,她这种女人,自私的只懂得爱自己,然后才会想到要爱别人,哪怕挚爱如肖墨,也不曾因此坏了她的人生潜规则。那么,既然已经明白无法逃脱眼前悲哀的命运,那么坐以待毙便也绝对不是她过日子的方法,好好干活,然后获得报酬似乎也是不错的。毕竟,和聪明人做游戏,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而觞帝,是个不错的游戏对手。

终于还是变坚强了,或者说变得市侩懂得算计了。皇宫的确是一个教会人阴谋的地方,倒不是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只是面对生存危机的时候,人总能激发出无限的潜力。何况前辈子的叶回声虽未曾经历什么家族的争斗,却也是看得多多,不就是互相算计嘛,不会很难的。

落红微微的苦笑,孟婆那句无论是叶回声还是纳兰落红都是她的话终究是将她最微薄的希望戳破,总以为纳兰落红是别人,终会有这身子的原本的主人来接替她的生活,可如今,没有人了,只有自己。

不畏死,不代表着愿意去死,何况自己的死身后带着的是千万人陪葬的命运,生死早就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了。千万条人命,这样的重罪她担负不起的。

心下微微一阵叹息。可是真要当坏人吗?只有坏人才做这样的大事件的啊,哪怕勇猛如曹操,也必须在创造一个奸雄的名词来进行赞颂,她也要做他这样的人物吗?只是什么是坏人,什么是好人?历史从来只为胜利者书就的。那自己又何必在乎什么好人坏人?

无意识地翻了翻书,虽说一直都身处在风暴的中心,但总体来说还都是顺风顺水的,哪怕是算计了觞帝,也做得极其隐晦。至少没有做过一件大奸大恶的事情,眼下真的要做吗?

举笔在白色的绢布上写着“人心”二字,真的要利用人心,去达到目的吗?那又和拿刀杀人又有何区别?

“唉,真是太善良了!”落红苦笑着将笔置于一边,不去理会浓浓的墨迹沾染在白色的绢布上。总会想到办法的吧……

微笑着叹息,心里终究还是放弃了这种利用人心的做法,算了,眼下他们也无再多的动作,还是再看看,然后再慢慢来合计合计吧。毕竟眼下自己的力量真的是弱的可怜,不堪任何正面的交锋,只希望别有什么事情超出了控制才好。

落红苦笑着,为自己即将成为一个被权势包裹,被阴谋算计的人的命运,感到无限的哀怜。

夜,凉如水。

新月,如钩。

天光半明半暗,抗拒着黑暗的吞噬。

掌灯,关宫门,整个皇城半是寂静,半是喧闹。

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脖子,恩,今天支在桌子上看书时间太长了,颈椎都开始微微的抗议起来。才想收拾收拾东西,回床上躺会儿,却听见屋外一阵细细嗦嗦凌乱的脚步声。有些好奇地想看看究竟,却听见熟悉的尖锐嗓音高喊:“皇上驾到~”

皇上来了?落红微微错愕,继而不免失笑,这听雨轩也算得上是觞帝小憩的地方,怎么如今她来了,就不许觞帝来了?真有些鸠占鹊巢了呢,不过不否认,心里有些厌恶一方宁静的天空被打破。

匆匆地走出房门,看着一大帮子人哗啦啦地走了进来,带头的可不是一身明黄色的觞帝?来人很训练有素,三下五除二就站在了各自的位置上,可落红心里却微微有了些疑问:怎么了?今儿个怎么来了那么多人?平时,就算觞帝要来听雨轩,也只带德英一人,就算带了侍卫,也会吩咐他们在外头候着。怎么今日,不但带了侍卫,还带了宫女太监,更是让他们站满了整个听雨轩,这……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红儿?”正在落红发呆的当口,觞帝已然走到了她的面前。

“红儿见过皇上……”落红急急地屈膝想要行礼,却一手被觞帝托了起来。

“罢了,这里不用和朕施礼!”觞帝放开她,率先走了进去。

落红眼看着这份诡异,却也无可奈何,打着眼色给祈雪,便也跟了进去。

觞帝走进屋子,那些宫人们倒也没有再跟进来,否则这男男女女的一票人,定然是要让这不算大的内屋,一片拥挤,而更重要的是,眼下她就住在内屋中的里间,她这人,并不太喜欢不熟悉的人,参观她的住所。不过,这也奇怪了,因为觞帝居然将德英也留在了外面。

“红儿,还没有吃饭?”觞帝看了看摆放再矮几上的一些已然凉了的饭菜,似是不在意地问道。

“回皇上,红儿适才看书忘了时间,才刚想要吃饭!”落红乖乖地站着,离觞帝有一定的距离。不知道为什么,女人的第六感在提醒着她――危险!

“你这是在怪朕来的不是时候,耽误了你吃饭的时间?”觞帝似是打趣地说道。

“红儿没这意思!”落红微皱着眉,解释道。

“没这意思?”觞帝突然走到落红的跟前,弯下腰,硬是让低着头的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脸,“你如果不是和朕撒气,怎么着就这么有礼起来了?朕可记得,只有在你有所不满的时候,才会突然记得那些宫廷礼仪的哦!”

落红微微叹气,她的确没有不满觞帝,她也没理由不满觞帝,她只是……只是觉着危险,于是不知不觉的,就全身武装了起来。

“好了,别气了,朕让德英去准备酒菜了,一会儿就会送进来了,至于这些凉了的,你也别吃了!”说着便是自顾自地屈膝盘腿座在了矮几旁。

“咚咚!”觞帝那话音才落,敲门声便是如约响起。觞帝对着落红挑挑眉,示意她开门,落红半是疑惑,半是纳闷地开了门。只见德英对着她微微点点头,便是嘱咐着后头的宫女将一盘盘还散着热气的餐点,端了进来。而最后却是祈雪,正端着一盘子喝茶的用具。

适才她打了眼色给祈雪,示意祈雪去弄些茶水过来,毕竟前几次和觞帝在听雨轩,所做的事情,也无外乎品茶,所以,她也理所当然的以为,我们伟大的皇上吃完饭散步到了听雨轩来喝茶,不过,显然这次,她是料错了。

祈雪对着眼前的菜肴,显然意外,居然微微一顿,没有马上的离开,而就在她一顿之时,德英也看见了她,当然也看见了她手中的茶水。这原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在皇上吃饭的时候送了茶,端错了东西而已,可这是皇宫,最注重礼节条文的地方,而在皇上吃饭之时奉茶,在这觞朝而言,却是失职之罪。失职不是很重的罪,却也可以变得很重,所以祈雪这一手,可以让事情很小,却也可以让事情很大。

“祈雪,去拿一壶桂花酿,这茶水,我先不喝了!”落红抢在德英之前对祈雪吩咐道。

德英对着落红微微一笑,倒也不再关注祈雪,自顾自地张罗开去。

落红微微舒一口气,这样一来,这茶水就是皇上来之前她让祈雪泡的,德英也就不能说祈雪失职了。

祈雪见着德英不出声,也是心领神会,悄悄地退到一旁,去取她吩咐的桂花酿了。于是小小的插曲,便也就过去了。

又是一阵忙乱,等着宫人们上足了菜,退了出去,祈雪才端着一个玉壶走了过来。原本落红该接手祈雪手中的酒,将祈雪留在外头候着,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便也是吩咐了祈雪随着落红进去,好在只有德英皱了皱眉,而觞帝却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倒也让落红放宽了些心。恭恭敬敬地,坐在一边,为着觞帝布菜。天知道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做。

“别布了,这个由德英伺候着就成了,你也尝尝,看看今儿个御厨的手艺如何?我听太子说,你对吃的,还是很挑剔的!”觞帝对落红摆摆手,示意她自己吃自己的,落红也就不再客气,接过一个空着的银质小碗,便是吃了起来,反正她不是个伺候人的人,估计这觞帝被她伺候的,也不舒坦。

“皇上,红儿可不像尔嘉哥哥……呃,不像太子殿下说得那么挑食!”

“哦?你是说太子殿下说谎了?”

呃!欺君之罪?落红脑海中快速地闪过四个字,继而一笑,答道:“也不算是太子殿下说谎!”

“怎么说?”觞帝似是无意地闲扯道。

“有喜欢的就吃喜欢的,都是不喜欢的,就挑比较不是太不喜欢吃的吃!”落红如实地回禀着,却发觉怎么话说得那么拗口。

“呵呵,这还不是挑食?”觞帝似乎对落红的饮食极其感兴趣,微挑着眉,问道。

“所谓挑食是指在饮食上特别偏好某些食物,却又特别不喜欢或者说根本就不吃某些食物。红儿没有不吃的食物,也不是只吃希罕的食物,不过是顺求自己的脾胃,能让自己的脾胃享受一番,就别是委屈了,如此而已。”落红微挑着眉,恭敬地回答道,不过不可否认,她有些意外这些上位者,怎么连个宫女的饮食都看得那么严的?就算她并不是普通的宫女,如此的观察,似乎也是过了点吧,毕竟眼下就是问皇上和太子,他们最宠的妃子最爱吃什么,恐怕这两个男人,也闹不清楚吧。何况啊的挑食并不是太严重,除了不吃胡萝卜,其他似乎也没有不吃的啊,他们都是怎么发现的?

……

长久的沉默,觞帝并没有接下去这个话题,只是沉默地喝着一杯又一杯的酒。落红微微有些心痛,上好的桂花酿啊,可不是用来灌的,虽然他是皇上,桂花酿对他没任何特殊的价值可言,可这桂花酿却是她的啊,喝一杯就少一杯的。

“红儿!”觞帝品着酒,突然问道,“我听下人们回报,昨日,你去了竹园,看了废后苏氏?”

吃菜的筷子微微一顿,心下一叹,原来今日这帝王是因为昨日之事而来的,看来昨天,她真的是闹得不小。不过眼下,是来问罪的吗?

“回皇上,红儿昨日的确去看竹园,看了苏皇后!”

“苏皇后?”觞帝微微一顿,喝下一杯酒,“看来你也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了,是在怪朕吗?”

“……”落红沉默不言,说怪吗?似乎没有,当冷静重新掌管大脑的时候,她并不认为自己该为废后的事情而责怪谁,且不说她根本没有立场去责怪谁,就她本人而言,也不是什么卫道者,并不会想要去谴责他们因为自身的利益而去伤害别人。毕竟,人都是自私的。若是有人要杀她,要伤害她所保护的人,她想,她也许会做得更加的残忍也说不定。至于昨日的失控,只是因为一时无法想象有人会利用未出世的孩子来进行布局和算计而已。毕竟,孩子,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禁区。人心,其实是一个不错的棋子,这不过是觞帝给她上的一堂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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