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_绝色红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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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1 / 1)

落红坐在听雨轩近几日特意开出来的议事厅的主位上,难得的端出帝妃的架子,不动如山,脸色肃穆,只是这心思是不是在此,又或者飘向了何方却又不是任何人可以揣度的了。

“红娘娘,后宫不涉政事,这是早前就已经订立的规矩,臣等不才,不知红娘娘近日里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居然向皇上请命彻查太子之案了?”右手边发话的是一个,位及太史令,算不得是多大的官,但算算年限就会发现他是觞朝前任皇帝和前前任皇帝在位时的丞相,同时也是当今圣上的老师,虽因为之前的王太后摄政而被贬官夺权,但帝师的地位却又不是说免就免的。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所以这位张大人位虽不高,权虽是空空,但这地位却是长了不知多少。眼见着见了皇上也是免了行跪拜礼的,何况落红只是区区的一介帝妃,连皇后都不是。

“本宫前些日子凑巧从民间的子民手中得到了一封血书,正好本宫不太通律法,正纳闷呢,今日难得张大人进内宫,正好也为本宫解解惑。”落红端着茶微微笑着,倒也不恼这位地位特殊的张大人一进门就冲口而出的质问语气。

“红妃娘娘自幼熟读兵书,精通律法,下官才疏学浅,实不敢当。况且眼下下官想要问娘娘的,并非律法,而是后宫涉政。”老学究毕竟实硬气,哪怕面对了她这样的身份地位,出口之间依旧不留丝毫的情面。

“红儿不过是死读书!”落红轻轻一笑,既然老家伙不屑她的红妃地位,那么空端着帝妃的架子,开口一句本宫,闭口一句本宫的也没多大的意思,自动附小,以晚辈的身份求教,相信他也不好为难于我,“圣人曾眼,死读书,读死书,不如不读书。世上时永恒,事多端,并非不知变通的‘书’所能解释的,所以才有经验之论,所以红儿在想啊,是否这律法,在不同的事上,也有不同的解释?!”落红轻轻一笑,不大不小,设了个不深不浅的套。

“……”老学究的骨子里读多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又太过耿直,不懂得变通,不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太过讲究原则,所以明知落红下的是套,却又不得不入套了,“大凡律法,就是定死了的条文,律法之内虽有度,但却也有规定的判断准则,任何的事情都必须依照这样的准则来进行量多。这和平时遇事不同,并不存在所谓的‘经验之论’,条条框框已然定死,并不会因为不同的人而有不同的衡量标准。虽说法亦有情,但国法总重于律而轻于情,即使讲情,也不过是在律法允许的范围内的调度而已。”

“哦~”落红长长应了一声,又问道,“法不以人的不同而转移,张大人,红儿可说得对?”

“……”老学究沉默了一会儿,终究点了点头,“是!”

“那么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是也不是?”落红轻轻一笑,端茶轻轻吹开浮沫,问道。

“……”老学究依旧沉默了一会儿,虽知道顺着落红的说法,不过是搬砖头砸自己的脚,可天性上的耿直却又由不得他说一个“不”字,“是!”

“那就是了,不知张大人今日突然来质问红儿可是依了什么律法?”落红轻轻一笑,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又说道,“之前红儿已经说了,前几日红儿偶从民间得了一封血书,又或者该说是血状,而状告之人却是大皇子李尔冬,而此事不单涉及律法,而且也涉及到了觞朝李家的祖宗家法,红儿不过传令将大皇子李尔冬收监祖宗祠堂,行得不过是家法,怎么,我身为一介帝妃,掌管后宫三宫六苑七十二房,更有家主赐给的行家法令,连这样收押犯人的权力也没有了?”

“这……”老学究一下子清楚了过来,虽说这事儿的确涉及律法,可偏偏也带着族规,而眼下她行得不过是族规,他一个非李家的人的确没什么资格过问。若真要说什么,也只能说皇上没有另派人以律法来审此案罢了,虽说这事儿摆明了就是她涉政,可也逃脱不掉皇上包庇、纵容的嫌疑。可皇上能怪罪吗?就算能怪罪,皇上不过是秉持了“家丑不可外扬”罢了,如此一路顺着她的思路下来,他们这些外臣的确没有什么资格好过问的,更遑论来质询她了。

“红妃娘娘莫忘了,您眼下也是身带律法大罪,通敌叛国的罪名可不轻啊,娘娘可认为您一介有罪在身的人,还有资格行家主令,审问别人犯了族规的吗?毕竟娘娘犯得可是远远大于族规的国法啊!”另一个坐在太史令下首位的年轻男子,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落红轻轻一笑,说起来她在这觞朝的皇宫中也是7年有余,人说七年之痒,就算这些文武百官再对她有兴趣,也该腻烦了,怎么她每做一件事情都可以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呢?以前倒也还好,充其量不过是在早朝的时候闹腾一番,再怎么轰轰烈烈也闹不到后宫,可今次,居然是登门兴师问罪了。这张大人毕竟是帝师,职位不高,可地位不低。但眼下这位年轻的男子充其量不过是太史令手下的官员,倒也有资格来质问她了?

“哦?是吗?”落红意外地没有承认,反倒是一副被诬蔑的样子,“不知秦大人有何证据证明本宫犯了通敌叛国的罪名?秦大人若是没个依据,这口说无凭的事情,可不能用在本宫身上!大人当知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人若是说了不该说的话,那老天爷也是要看不过去的!”

“红妃娘娘赤鸟传信,被隐卫当场截获,铁证如山,娘娘怎么说下官口说无凭?”

“是吗?”落红轻轻一笑,“照你的话说,我早就该交给廷尉了不是吗?怎么眼下我还好好的坐在听雨轩和各位大人喝茶聊天?甚至皇上还把家主之玉佩交给了我呢?”

“那是皇上受了你的蒙蔽!”

“大胆!”落红沉下脸,将端着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桌上,“秦大人是在暗示本宫,本宫是那传说中的褒姒、妲己这类的祸国妖精了?或者秦大人根本就是在暗示我堂堂觞朝帝王根本就是一介昏君?!”

“我……”

不令其讲话,落红又抢白道:“秦大人,本宫现在问你,你可有权或者得令彻查那宗关于我的‘通敌叛国’的案子?”

“……”那个被落红称为秦大人的人,沉默片刻,终于答道,“没有,但是……”

“那我再问你,秦大人可有仔细翻阅那宗案情的卷宗,仔细明白事情的原委?”

“没有!”秦针也是急了,不等落红再发问,忙是说道:“但是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秦大人,你饱读圣贤之书,怎不知人云亦云之害?”落红放低了声音,说道,“大人也该知道,所谓的事情真相永远都只有一个,而这真相并不一定为多数人所认为的那样,也就是说真相并不是人多了算的,觞朝是有律法的,要判人杀人罪也要讲个真凭实据。”顿了顿,落红转而说道,“秦大人是屏言十一年科举考试的探花郎吧!按着秦大人的资历,若没有你老师张大人的提携,恐怕如今也没资格坐在这里吧。不过话说回来了,本宫虽非正宫娘娘,但如今怎么说也是后妃之首,换了品阶,撇开人情事故,哪怕你的老师张大人也是没资格这般态度来审问我的,怎么,是否是仕途太过顺遂,有着一步登天的感觉,所以让秦大人忘了我大觞朝的礼仪最重视的就是尊卑之分?秦大人眼下没有文书,不授皇上的意思,怎么倒这般质问本宫了?”顿了顿,抬眼看向这个脸色发青的年轻人,落红轻轻地说道,“甚至当着本宫的面呵斥当今的圣上是昏君?!秦大人,依照律法,你这无凭无据的诬蔑,该当是何罪啊?”

“你……”

“好了!”一旁的太史令张翕然不客气地打断了自己学生的话,唯恐他又说下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毕竟她说得话没错,眼下她不过是碍着人情事故才在这里听他们罗嗦,若真算上了尊卑礼仪,国家律法,他们今天所说的话死三次都不为过。而且通过她刚才的话,他也明白了,这事情摆明了就是皇上偏帮,可偏偏又是弄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想他原先也是没有细考,加之一直以来就是拥护大皇子的,于是被着一群官员的话一激,仗着三朝元老,帝师的身份就过来了,不想这些所谓的名份也不过是别人给的面子。

【红妃啊,不愧是纳兰家的一代女杰,比之当初的王太后,这份隐忍和手腕,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觞朝的天下原就不是自己这群人可以掌控的,可自己却到如今才看清楚,看来自己真是老了,糊涂了。】张翕然暗自叹着,久久,才沉声舒下一口气,对着落红一揖,说道,“老臣糊涂了,逾礼了,还望娘娘莫怪,臣等但请娘娘定然给大皇子一个公道就是了!”

落红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承诺下了。

张翕然又是一揖,便是拉着依然有些愤愤不平的学生离开了。

落红站起身,看向远端残红的夕阳,不禁想起一句话:“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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