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_绝色红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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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1 / 1)

走在长长的九曲廊桥上,面对这太后驾薨这样的信息束手无策。

太后驾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支持李尔冬登基为帝的有力势力又少了一重,意味着李尔冬遭受太子围剿的危险又多了一重。意味着朝堂上又将是一派新的腥风血雨的景象。落红突然觉着自打心里窜出的冷意,无形的杀人屠刀已然品尝了人血的鲜美,嗜血的幽魂已然将猎物锁定。下一个是谁?是她?或者是当朝的大皇子李尔冬?

可是,她已经疲倦了这里的纷争,太多的杀戮令她身心疲惫。她愿意承认她已经输了和觞帝的这场赌局,她愿意站立而起甩头离开这张赌桌,可是为什么她无法离开,为什么没有人可以带她离开?

心里微微有种难以言语的落寞,一种陌生但强烈的情感不断冲刷着她的大脑,心微微泛着疼痛,仿佛是尘封多年的伤口有被人狠狠的揭起。

被人遗弃的感觉,明明应该是陌生的,却仿佛经历了千遍。梦中模模糊糊的残像仿佛是一个女子一次次被人放弃。情与佛,和四大皆空,六根清静的佛谈情,是否本来就是一种最大的笑话?只是佛,为什么是佛?谁又是佛?

手中怀抱的银狐似乎因为落红无意识下的用力轻轻挣扎了一下,微微从自己的冥想中拉回思绪。怎么了?适才她为什么会想起那个梦?那个曾在七佛圣山乞天时采做过的梦?

挥手招来隐藏于一角的赤鸟,将事先用蜡封号的纸签塞入竹签绑定在赤鸟的脚踝。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如今她的心已然有了牵挂,那么无论对纳兰明镜这位父亲还是对李尔冬这位童年的玩伴,她都不可能再无所顾忌地付出一切。能做的除了救他们的命,也并无其他了。女人的心都太小了,一旦有了牵挂就会变得自私。而她的牵挂?似乎除了那个屡次被人提及的前世,她似乎素来都了无牵挂。

也许她该离开了,离开这觞朝深深的宫闱,离开这里曾经羁绊她的一切,要无牵无挂,无后顾之忧的离开……挥手放开赤鸟,最后的结局会如何?也许只能用时间来证明吧。

不想很快的回京,毕竟太后驾薨京师必定乱作一团,各种权势纷争必然重新卷土重来,而作为权势一支的纳兰家唯一在京师的女儿,作为觞帝的宠妃,位及后宫之首的红妃,作为隐隐有着扶持大皇子李尔冬的她来说,回到京师无论是她愿意,或者不愿意,都会被有心人士卷入其中。而如今的她不若当初信誓旦旦要救纳兰家要救大皇子那般敢公然与当朝的皇帝豪赌性命,她已经厌倦了权势的争斗,看腻了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戏码,所以她不想再成为别人的棋子,也不想再成为别人的筹码,她想做的不过是保下两人的性命,而后脱身这块是非之地,所以京师,她并不想回去。

可京师她又不得不回去,撇开她生为帝妃,后宫之首的身份不谈,光说太后曾经对自己的厚爱,哪怕没有来得及看她最后一眼,她的葬礼却也不是自己可以缺席的。所以不紧不慢的,在接到消息的第二天,落红也随着大队人马踏上了返回京师的道路,并且请旨,全权负责太后的葬礼,以此期望能够摆脱朝廷官员的纠缠。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打算,能不能随自己的愿。

马车缓慢地行驶在官道上,觞帝带着几位侍从已经先一步返京,由于他们皆是快马急驰,所以眼下算算时间也该到了京都,倒不像他们,虽只晚了一日出发,眼下这里离着京都却还有一定的距离。不过虽是离着京都还有不算短的距离,但是太后驾薨的消息却也已经通过使者传遍了大觞国的每个城镇,也因此,眼下,虽还不能感受到京师那般浓重的哀戚,但那份哀婉到底还是传遍了觞朝,至少每个店铺的门前,红色的灯笼皆被换作了白色,多少令原本灯红酒绿的街市显得惨淡了几分。

说起他们到的也算是这觞朝一个不算小的城市,城市叫做滇梁,地域比之京都毫不逊色,只是地处腹地,也有些远离京都,所以这一方虽是不小的城市,却不大有名,也没什么特色可言。比之京都的繁华,燕云的精巧,更是云泥之别,不过好歹也是个城市。

他们进城的时候城门已经关闭,要不是随行护驾的侍卫有着皇帝的玉牌,恐怕今夜他们也不得不露宿野外。露宿野外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临冬夜寒,加之她的身子并没有完全的痊愈,就算她想露营,那些随行的官员也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拒绝了侍从提出的入住地方官员府邸的建议,一行人便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客栈安顿了下来。倒不是她贪恋世俗的五光十色,实在是有些厌倦地方官员阿谀谄媚的嘴脸,若是入住地方的府邸,免不得又是一阵酒席应酬,这实在是有些折腾人。好在侍从也不是多话的人,见她拒绝倒也没有再提,只细心地包下了客栈的一个大院,安排了人手做好了安全的工作,倒也过去了。

在院子里吃过饭,安慰了胤知睡下,便也独自回房休息了。刚一推开门,隐隐地就浮动起一抹戒草的芬芳,才想着是不是隐是不是带着侍卫林落回来了,推门而入却独有一支被压干了的碧色戒草安安静静地放置在桌上。落红有些苦笑着拿起戒草,悄悄收了起来。这原是她最近每日必定收到的东西,可收到东西又如何?她自始至终都不曾再见到他们,或许是因为他们没有办法现身于她的面前,或许是他不再愿意现身于她的面前,只是无论那种原因都不是她愿意凭空臆断的,她只知道每日一支的戒草至少让她知道他平安依旧,虽然这些戒草冷冷的,缺少了他的温度。

有些气闷地踱步出了房间,知道那些侍从因为她的出现而紧张了几分,却也无心顾及,冷冷的风吹拂再脸上,仿佛是吹干了心中的泪意,连着身子也慢慢的冷去,仿佛如同死了一般……

“娘娘……”胤知怯怯地从一片阴影中走了出来,眼中难以掩饰的忧伤也是赤裸裸的展现。怎么忘记了,他是太后的长孙,虽然太后不喜欢太子,可对胤知却也是格外的宠爱,恐怕眼下太后驾薨,胤知也是说不出的难过吧!

“胤知,怎么不睡!”落红轻轻一笑,收起满心的落寞,对于这样的一个孩子,她不想自己的消极情绪影响了他。

“娘娘!”胤知见落红一笑,才咚咚咚地跑到了落红的身边,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那只银狐正被胤知如暖水袋一般抱在怀中,“娘娘,胤知是不是再也看不见太后祖奶奶了?”胤知看着落红,明亮的眼睛没有一丝的泪意,却有止不住的害怕,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一个孩子如此简单的问题,望着这样的眼睛,她更加无所适从。

“娘娘,是不是所有人最后都会离开胤知?”

“胤知,上天给我们每个人都安排了一场命,我们谁都不知道是谁离开了谁!”落红轻轻一笑,想起了那个也会沾染上戒草之香的男子,到底是她将他推开了?或者是他选择了离开我?可每日的戒草又是何意?是他送的,或者是另一个他?但是无论谁,如果没有离开,为什么不愿意现身?

“娘娘也会离开胤知吗?”胤知看着落红,眼中展现的是赤裸裸的依赖。

“胤知……”

“娘娘不要离开胤知!”胤知急切地打断了落红将要出口的答案,甚至有些粗鲁地决定了答案!

落红轻轻一笑,才想和告诉胤知人皆有命,远端传来的一片嘻笑声却打断了他们这一方的宁静。

“为什么他们还可以如此快乐?胤知的太后祖奶奶,不也是他们的太后祖奶奶吗?”胤知看着落红,不明白国丧期间为何可以有此等的快乐。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胤知,人和人的感情是十分微妙的,我们悲伤太后的离去是因为她是我们的亲人,可对他们来说,太后不过是‘太后’这两个字而已。”言罢落红也不想再说什么,拉着胤知回了房,明日该赶一赶行程了,毕竟太后的葬礼虽还有几位礼部的官员打点着,而她既然接了觞帝的旨,也不能太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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