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秋季,小張剛剛也說了,今晚剛好吹挺大的西風,飄來這兒也不是什麼奇事,」參軍答道「不然的話,士兵自己也會懷疑的,現在這正是良機啊。」
「我有事想問......」李勇掃視了眾人一番,發現好像只有自己仍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炊煙飄來了,代表著什麼?為什麼是良機?」
「英布跟韓世忠都是軍紀嚴明的將領,對他們來說,兵士做飯的時間誤差不會相差太多,你想想,過去數天,敵人有在這時辰左右做過飯嗎?」張巡帶著微笑答道「就算煙飄過來需要一段時間,跟他們平時做飯的時間仍有一段距離......說到這裡,懂了嗎?」
「......」李勇沉默了一會,似乎是在腦海裡組織著這一連串的資料和線索,然後有點猶豫地張開了嘴「難道......是代表敵人想撤退了?」
「正解。」
探子馬的步聲從譙外傳來,哨兵登城樓看了看,交換暗號後便匆匆打開了城門。
「探子回來了,」門外的下人道「是派往敵營徘徊的老姜。」
「哦?」張巡笑了笑,知是有事發生了「快傳。」
只見那老姜匆匆地跑了進來,氣還沒喘過來,看來八成是如張巡所料,敵營有行動了吧。
「報告主公,敵營有疑似撤退的動靜。」老姜喘道。
「中了,」參軍盤起手,臉上現出了微笑「那主公,接下來......」
「不用做什麼,由他們去吧,」張巡捏了捏下巴「我看這八成是韓世忠想出來的餿點子,想藉此引誘我軍下城突襲吧,就算是真撤了,也與我們沒什麼關係,放他走便可以了。」
「主公你的意思,是說敵人這一連串所謂準備撤退的舉動,都是為了引誘我們下城?」李勇聽畢,不禁皺眉問道。
「試試冷靜地想一下,那炊煙,敵營處帶點明顯撤退意圖的舉動,你認為韓世忠跟英布這兩個久經沙場的將軍,會犯這種基本的錯誤嗎?」張巡盤起了手,帶著微笑道「什麼叫徐如林?身為三軍之將,豈能讓這一大群炊煙在遠於十餘里外的地方,在不該出現的時間吹來?還是別把他倆當作笨蛋為好。」
張巡深信自己的猜想正確,但他卻沒有發現,自己看穿了敵人所設好的陷阱,卻反掉入了另一層迷霧。
韓世忠跟英布的大營一夜撤去,燈火全熄,沒有給敵人留下仍留在原地的假象,這一行動也經探子告知張巡,張巡認為這也是敵人誘騙的手段,並沒有作出任何舉動。
但實際上,這的確是韓世忠所耍的手段,但並不是誘敵的手段,
是迷敵的手段啊。
一支箭,劃破了沉默且靜謐的夜空,並掀起了一斑血跡,濺射到旁人的臉上。
「嗖」
數秒的沉默和驚呆,隨後亦掀起了一陣恐慌,士兵們亂了一陣,兵長信步上前,把頭探出城樓一看......
只見一群螞蟻乘著夜色蜂擁而至,再往下看時,驚覺突牆附近的哨兵早已被射殺。
「快告知主...!」
「準。」韓世忠笑道。
英布把手上的短弓收到背後,笑了笑。
「傳令三軍,敵軍鋒芒正銳,先避其鋒,退離西門兩里,」張巡聽得消息,自是吃了一驚,但身為主帥的覺悟,很快讓他強逼自己冷靜了下來「小石領三百精兵,於福臨客棧內埋伏,見敵軍至不須聽令,直接伏擊便可。」
「主公你打算打巷戰?」李勇皺了皺眉,讓衛兵把地圖拿來「雖然敵人進城了,但進城者不過數百,靠著城牆還有充裕的物資和器具,以城樓禦敵不是更好?」
「沒用的,敵軍士氣正盛,五座突牆屹立於此,已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主公此舉並沒問題,應當機立斷,捨棄那座猶如紙老虎一樣的城牆,」石達開站了起來,邊步向門外,邊低聲答道「以雙方目前的情況來看,最能顛到敵眾我寡這形勢的方法,便是以伏擊為主要戰術的巷戰了。」
李勇微微點了點頭,卻忽然踏前了一步,低頭道:「李勇不才,願領兵退敵!」
「不,我直說啊小李,我知道你求勝心切,但也要量力而為,」張巡看了看李勇,緩緩搖了搖頭「英布跟韓世忠皆踏足沙場數十載,用兵經驗無數,你雖然有從軍的天份,但你覺得自己是他倆的對手嗎?更何況現在敵眾我寡,更不可能讓你上場,」
「這一場仗,我是非親自出馬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