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第二次见小孩称呼自己是殿下，心里一怔，打量起这小孩的外貌，不禁木然了，这孩子居然活脱脱一个小孩版的董少华。

真的遗传了他爹的性格啊，嚣张傲慢，白凌心里微微一阵莞尔，没好气地在小孩身上点了一下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小家伙立刻慌了，正要准备大声喊，白凌却寒声说：“敢大声说话，我就杀了你。”话音一落，长刀已经架在小家伙的脖子上。

“女侠饶命啊！”小家伙态度一百八十度改变，居然掉起眼泪来，不过虽然声色俱泪，但眼中的顽皮之色却逃不过白凌这个老江湖。白凌心里一笑，心想董少华这个儿子也算能屈能伸，不过却毁掉了他老爹的大好形象。但他顽皮的样子却让白凌想起还在宫外的念铭。

好久没见他了，不知道这孩子过得如何？入宫前，白凌可是把他安排在宫外边。

正当白凌思念深切的时候，门居然被推开了，白凌想也不想，冲到门前把进来的人拉到怀里，然后用刀架住对方，寒声威胁道：“不准出声！”

“啊……是……白凌妹妹吗？”

怀里的人居然认识自己？白凌放开她一看，居然是久别未见的宁妃，只见这个女子此刻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孩。床上的小家伙见宁妃进来，立刻大喊道：“别伤害我母后。”

母后？白凌的目光在宁妃和小家伙两人身上来回看了几次，顿时明白过来了。

……

“照你这样说，皇上自从上次跟你分别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宁妃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也难怪，十天前陈太后居然突然宣布少帝在外驾崩，尸骨无存。若不是已经有了两个孩子，恐怕宁妃也会跟着共赴黄泉。

“放心吧，他武功了得，应该没有事的。”白凌望着眼前这个痴情女子，心里把董少华身中冰蟾蜍毒一事隐瞒了下来。

“那皇上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宁妃忍不住问，自从半年前董少华离开皇宫以后，她再也没见过他了，看了一眼怀里的尚且出生数月女儿，宁妃心里一阵悲痛。相思之苦究竟折磨了她多少个晚上。

白凌还是摇摇头。

宁妃抹了抹眼泪，突然盯着白凌，看了许久，忽然道：“你真的很美？”

白凌愕然地看着她，不知道这女子为何这样说。

宁妃轻声道：“七年前，皇上当年因为你而离开皇宫，七年后，又因为你而失踪，大好的江山都不顾了，看来……皇上真的很喜欢你。”

白凌一怔，她可以从宁妃的语气中听出一点酸酸的味道。也是啊，妒忌本来是女人的本能，即是这个女人多么爱自己的男人，也不希望自己跟别的女人分享。董少华啊董少华，你有这样的红颜知己居然还不满足？白凌心里想着，然后说道：“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宁妃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还是问：“为什么？皇上是九五之尊，难道他还佩不起你吗？”

“不是这个问题。”白凌苦笑道，难道非要说自己以前也是个男儿身，根本不会喜欢男人吗？想到这个问题，白凌忽然又想起温铭，又是一个痴情男儿。对于他，白凌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尤其是当年在雪峰山上，在温铭“临死前”，自己曾答应他，若有来世便嫁给他为妻。

想到这里，白凌的心就怯了，她欠温铭太多了，让她也分不清自己对温铭的感情究竟是同情还是那些自己都说不清楚男女之情。当年的诺言是自己出自真心，还是随口安慰一个将死之人呢？

白凌不想在这种复杂的问题上浪费心神，于是她对宁妃道：“你最近可好？”

宁妃见白凌避而不谈，也不好相逼，道：“既然是废旧立新，陈太后虽然很想把我列入那些殉葬妃子的名单，但由于我是小殿下和小公主的生母，所以宗人府哪里也极力反对。”说道这里，她慈祥地望着两个孩子。

白凌不解道：“既然是立新帝，他们是少帝的嫡亲，按道理应该继承皇位。”

宁妃苦笑道：“不是这样的，天朝开国以来，新帝登基除非上任皇帝亲自传位，否则新帝的人选必须经宗人府和众藩王的同意。陈太后不知道用何种手段逼宗人府那边屈服，立了周王王爷为新帝，一个七岁的小王爷。至于藩王们，现在也被禁止于京城外，根本无从插手。”

白凌心想：陈太后恐怕是想培养一个新的扯线木偶，供她垂帘听政，现在秦太师一党已经覆灭，以后天朝恐怕会落入陈太后一个人的手里。不过……

这些事又与自己何干？

白凌好笑自己自寻烦恼，如今秦太师已经深陷牢狱，生不如死，白霄玄的仇恨也弄清楚了，以后再也跟自己没有关系。唐福荣呢？罢了，找到他又如何？自己这幅身体也变不回来，杀了他也没用。接下来呢？离开这个皇宫后，自己该干什么？

是啊……该干什么？

白凌居然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