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吓死我了!”服务员拍拍胸口,惶恐的说:“她穿着的白睡衣全被血染红了,还有没干的鲜血顺着她的身子往下不停的滴,滴得地板上留下了一大滩血迹,太吓人了。当时我还以为出了杀人案呢,后来警察说不是的,那人是自杀的。”
青云子眉头一皱,疑惑的问服务员:“你说那个女房客身上流了很多血,那么说她身上应该还有别的伤口了。如果是上吊自尽的,怎么会冒出那么多血的?”
服务员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呀!那个时候我都已经吓懵了,第一时间就跑出去叫人了。警察来了之后就是管理层负责接待的了。”
“这个我知道。”经理拍拍服务员的肩膀,示意她别怕。“从警察那里我看到了验尸报告,照片上显示女房客的胸前和肚子上有很多细小的深洞,像针孔似的,密密麻麻一大片。衣服上的血,就是从那些洞里流出来的。”
“真恶心。”李延宗在脑子里面想像了一下那是个什么样子,背后木的冒起一片鸡皮疙瘩。“那个女人倒底是怎么死的啊,这些洞就是她死了的原因么?”
“不是。那些都是皮外伤,不足以致命的。”经理耸耸肩,说:“验尸报告上说那个女的是前位缢死窒息性死亡,是被勒死的。那个女房客是死的前一天入住的,她在前台登记的资料就是她一个人。我们查看了无数次监控录相,那天进出那间房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警察对这个案子是怎么定性的啊?”
“自杀啊!查了很久也没查出什么问题来,最后就定性为自杀了。”
“这女的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啊?自虐狂吧!”李延宗凑到青云子耳边小声嘀咕:“看出什么问题来了吗,能不能搞定啊?”
青云子在房间四周扫视了一遍,说:“暂时还没发现什么,不过有点眉目了。那个女房客的死没那么简单。”转头告诉经理:“你说那个女房客是上吊死掉的,那她的魂魄肯定还留在上面,也许这间房间闹鬼就是由这引起的。要施术收服,必须把她上吊的大梁给凿开。”
“凿大梁?”经理吓了一跳,急忙说:“那怎么行啊!这是支撑主架,一凿天花板就塌了。”
“没让你把梁给凿断。你这房子是钢筋混凝土双梁结构,只要在拴绳子的部位凿出个洞,露出里面的钢精来就成。”
经理思量了一下,事情到这样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按对方的意思做了。经理摸出对讲机,把酒店工程部的人给叫了上来。听说是要砸房子,工程部的维修人员还觉得莫明其妙,蹭蹭蹭的扛了一架铝梯上楼,对着青云子指定的部位掏出电钻就是一通乱钻。有工具动作就很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吊顶上覆盖着的石膏就被凿下一大片,露出了里面的水泥钢精。
看着大梁已经凿好了,青云子对经理说:“你们这有没有干净一点的鸡骨头?给我弄几块上来。记着,要鸡大腿的骨头。”
经理倍感疑惑,但是也没说什么,转头让服务员去酒店的厨房里找。
也不知道怎么了,经理就觉着对眼前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有种莫明的信任。以前偷偷的找过不少和尚道士来看过,可都是装腔作势的乱比划了几下就完事,没有一个有一点效果的,都是拿了钱就开溜了。至于现在这两人,别看打扮不是那么专业,可是一上来就是大动作,还有模有样的,没准真能管用。
青云子从随身挎着的布包里摸出一支旧毛笔来,突然一个纵身就跃上了两米多高的铝梯梯顶,那动作轻灵得跟狸猫一样,无声无息。单这一手功夫,就把酒店的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轻功啊?经理更加对青云子有信心了,高兴得恨不能马上组织个美女拉拉队大喊加油。
青云子站在房梁边上摸索了一阵子,用毛笔沾上朱砂刷刷几笔,在露出钢精的凿洞里画了一幅简宜的束魂图。
和茅山术一样,阁皂宗的道术也认为金木之器不走阴阳。只不过铁金性阴,且密度大于石玉一类的载体,经过常年累月的经验积累,依照这个自然特性,阁皂宗的历代前辈高人研究出了一些窍门,可以让依附在石玉或者游离在空气里的无主魂魄,以转嫁的方式转而逼迫在体积较小的铜铁器物中并且束缚住,以便更好的控制。这也是正一道的龙虎,茅山,阁皂三教里面唯一有此道术的一派。
束魂图就是阁皂宗研究出来这些法门中的其中一种,因为较其它方式更为简单宜行,所以是用得比较普遍的一类。
如果那个女房客确定是在这间房里上吊横死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必定会有她的怨气残留在房梁之上。而现在的楼房基本上都是钢精混凝土的砖墙结构,天时日久,这些怨气吸收聚合的灵气越来越多,就能通过墙体迅速游走于各个房间,楼层甚至是不同的大厦之间,到时要收服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看看房间里没有什么异样,下面的人都一言不发的抬头望着自己,青云子摸出一张符来,用手轻轻一抖,只见火光闪闪,字符腾的就冒出一股白烟。眼看要烧到手了,青云子赶紧把剩下的符塞进凿洞,朝里面吐了口唾沫。
就在这时,静悄悄的房间里突然响起女服务员惊恐的尖叫,那声调高得跟旁边停着一辆开了警笛的救火车一样,唬得青云子差点儿没从梯子上摔下去。
“鬼叫什么东西!”青云子不满的低头向下一看,下面已经乱成一团了,房里的人好像见到鬼似的纷纷往门口挤,只是刚才谁把门给关上了,现在都挤在门口越乱越是打不开。
青云子疑惑的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顿时头皮也是一阵发麻。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一条半米多长的超大号蜈蚣,黑呦呦的闪着青光,身子左摇右摆一扭一扭的窜到了房间里的床上,不停的蠕动着上百只利爪,仰着上半截身子诡异的盯着房间里的人。
“狁蠛!”青云子脑子里顺间就闪过这个词。
在旁人的眼里,他们看到的是一条变了异,恶心恐怖可能会伤害自己的毒蜈蚣,可青云子却明白,眼前这个东西,完全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蜈蚣了。所谓的的狁蠛,就是指吸收过天地间的灵气,修仙修到很高水平的蜈蚣精。它和虬褫,蛟褫被并称为虺界三邪,毒性极为猛烈。
其实阁皂宗的图典里很少有这个东西的记载。不过,同属正一道的茅山宗却对此有过很详尽的记录。比较有影响力的一次记载是,相传在元朝中期的时候,北方有个地方闹虫灾,数以千计的大蜈蚣四处肆虐,咬死很多人,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朝庭对此毫无办法。
因为元初成吉思汗尊敬丘处机的原故,那个时候元朝把全真教奉为国教,出了这个事,朝庭就下旨让全真的道士去做法除害。到了灾区以后,全真教的道士发现这些蜈蚣全都带有邪气,根本不是普通的虫灾,而全真教擅长的是丹鼎之术和武艺,对此也是束手无策,只得南下请正一道的道友前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