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场好戏。幸而,也由此看清了某些人的心,也幸而自己不曾真正入戏。
戏终人散,不知道,当日的许如离会否后悔当初没有真正狠下心来呢?反而引火为患,才有今日的焦头烂额——人人都虎视眈眈他手里的不曾真正拥有过的宝藏地图。
“公子我——”楼倩欲言又止,此时此刻,她该说什么呢?他们都如此明显下了逐客令。正欲下跪请罚,又想起刚才的事,尴尬万分。若没有理会她,直接扶了弦语进房内,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道路,是好是歹,旁人无法判断,一切都看当事人所为。
“倩儿姑娘,请——”剑奴上前一步,引人出门。
楼倩不知所措的望着有些晃动的门帘,还有一旁不言不语的寒,心下微微苦涩,跟着走了出门——走出这门,当真此后就与公子绝缘了,虽然清楚,可又能奈何呢?本来清晰的人生,一下茫然起来。
意得志气的飞扬,原来不过是一场笑话。果然来之前许如离说得没错,她只能是他的侍剑,当真如此吗?真的没有择主的机会吗?为什么她不能选择自己所喜欢的人作主人呢?为什么她想跟随的不要她,不想跟随的偏却是命定之主?
她,可甘心?此后双手染血,十多年来辛苦学习浸满血泪所成的一身武艺就是为了替他铺砌上位之途?
茫然无措。
——
房内,若看着弦语,默然无语。
空气中微微一滞,弦语苦笑一声,只好开口,“公子莫担忧,不过是皮肉之伤,几日后就没事了。”就知道公子会因此而生气。
“你要作的事我不会阻拦,但是请记住,你的身体是属于我的,不能轻易让人伤到,再有下次,谁伤你手臂我就断谁手臂,伤一脚我就断一脚,即使是一根头发,我也会割掉他的头发,你可仔细想清楚了。”沉下脸,再三告诫也没用的时候就只能威胁了。
“……多谢公子关心。”沉默片刻,眼眶微红道谢。
“该睡了,别扰到弦语。”寒走进来,淡然提醒着若。
“嗯,你也早些休息吧,这几日陪我作药,直到痊愈为止。”若点头,继而吩咐道,见弦语应声是才安心和寒离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弦语略略垂眼,即使那夜之后,寒对他的态度依旧没有丝毫更改,淡漠中蕴着温意,甚至顺他心意而暗地里帮了他不少忙。且,也没把那夜之事告诉若。
起先,他也有着惶恐不安,酒醉之后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呢?不知,再次清醒时已在床上日上中天了——是谁抱他回房呢?不敢去想。
既然寒的态度不曾改变,自己又何须改变呢?想通后,心里悉然许多,似乎有着什么重担已然放下。
此地事毕,他只专心守护公子就够了,那夜,是他今生唯一偷来的幸福。按了按胸口的微温的玉竹,闭眼。
一生,足以。
——
站在门口,片刻,听到里头没有任何声响,若才示意寒带他回去休息。
这段时间来,虽然不知道弦语在想些什么,但睡眠时间是少了,他是不会硬要弦语说出来,但担心还是存在的。
安神香,不知不觉间弥漫了整个幽室。
理由,何必问呢?能让他有个安心熟睡的地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