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树山：衰。

大门的门栓是铁制的，已经锈蚀，插上去有点费劲。丁老师和傅校长正在极力对付着，想把门栓上。这时，闵工匆匆走来，说：我来，我来。

傅校长有没好气地说：又喝酒了？

闵工和傅校长年纪相仿，身材修长，长相也端正，但衣冠不整，睡意朦胧，很颓废的样子。通常，他就是这个神情出现在大家面前。他没回答傅校长，很轻易地把门拴上了。

傅校长没再理睬闵工，走了。

这时，斯贵等趁着关门的最后关头，飞快地挤身进了学校，一边气喘吁吁地向老师问好：校长好。老师好。

走过闵工身边时，斯贵调皮地轻轻地说：副校长好。

闵工轻轻地亲昵地打了一下斯贵的头，说：滚进去。

丁老师听见了，看看闵工，实在不像教师的样子。又看看扬长而去的傅校长，想不明白。跟着傅校长走了。

校园。日。外

傅校长和丁老师一边走，一边聊。

丁老师：傅校长，我还是不明白，学生骑助车到学校来总不好，不安全，也太特殊。

傅校长：那是个特例。那个学生没有父亲，家境困难，他是家里主要劳动力，要干活养家，上学恐怕来不及，学校同意他骑助动车上学的。

丁老师：哦。我以为的特殊就是特权。

傅校长：这里是山区，比较纯朴，还没什么特权。我们困难学生多，学习不会像城里的孩子专一。你从省城来，也许会很不习惯教这些学生。

丁老师：我有准备。校长你放心。

傅校长：我没有不放心的。你是省里推荐来的嘛。

丁老师：比起您，我是新兵。到这里又人地生疏，还请您多多帮助。

傅校长：客气，客气。

他们沿着校园的绿化地向教学楼走。绿化地那一边，是操场。

操场上已经有一些老师和学生。领操台上有升旗手正在调整旗杆。

走廊。高三1班教室门前。日。内

高三1班的牌子。

女生马曼妮抱着一些讲义和新本子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正欲教室，看到佟正林正走上楼来，两人很默契，佟正林嘟了一下嘴，马曼妮则微微眨了一下眼睛。但佟正林又连续嘟了两次嘴，马曼妮猜到另有情况，点了一下头，快速走进教室。

等马曼妮进了教室，佟正林这才转身再回到原处，改由后门走进教室，但是背靠在门边，等着看好戏。

马曼妮刚把讲义和本子等放在讲台上，便发现被陷害了，双手全沾满了桌上已经涂满的黑黑的墨汁。她生气地看自己的两只黑手，叫道：哇――，谁搞的？

坐在第一排的吴树山大笑着站起来，说：哈哈！黑手党啊！有意思，有意思。

马曼妮：有意思你个头。你怎么搞的嘛，才开学，就和我过不去。我是为全班同学领新本子，你――

吴树山：这是传统啊，我们班的优良传统。还是佟正林首创的呢。

说到“佟正林”时，吴树山挤眉弄眼的，旁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暗示马曼妮和佟正林的关系。

吴树山转身对全班同学说：亲爱的同学们，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稍稍考虑后齐声说：对！

马曼妮无奈，只得说：新学期见面礼，只能一次哦。你不能再整我了。

吴树山：别人是这样，可你是班长，又是校花，不在此限。

马曼妮逼向吴树山：你别撒赖。

吴树山眼睛一转，突然把桌子拉开，拿出一条假蛇来，在马曼妮的眼前不断摇晃。假蛇很逼真，马曼妮真的被吓着了。

看着马曼妮惊恐的样子，吴数山得意地大笑。

马曼妮看清是假蛇，不怕了，把两只手往吴树山的脸上抹去。吴树山立即停了下来，但来不及了，他的左右颊各有一个黑手印。

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前俯后仰，叫道：黑手党老大，黑手党老大。

吴树山生气了，跳向马曼妮，正要继续吓唬她，一直站在后面门边的佟正林说话了，故作文质彬彬的样子，对吴树山说：头胖，稍安勿躁。

吴树山：怎么？你有意见啊？

佟正林走向吴树山：当然有意见。你能吓人，别人就不能吓你吗？这是我们班上的传统呀，刚才你不是还在说吗？新学期的第一个礼拜可以送奇怪的见面礼。恼羞成怒就没有意思了。

吴树山：你们夫妻档，说不过你们。算了，算了。

说着，他回自己的座位。但才坐下就尖叫起来，原来椅子被佟正林一脚勾开，吴树山摔了个四脚朝天。他冲着佟正林大叫：你――你――

佟正林轻描淡写地说：不气，不气，这是我的见面礼。你要送我什么礼，随时拿过来。我绝对不会像你一样没风度。

吴树山：好，好，好，你给我记住了！

吴树山的这一跤，撞翻了课桌，桌子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他只得赶快整理书包，带来的中午饭摔到老远，弄得一团糟，他不知该先收拾哪一样。

上课铃声响起。同时，广播里传出声音：各班同学请注意，三分钟后在操场集合。

佟正林不再和吴树山争论，从他旁边擦身而过，往外走去。

马曼妮想起自己的工作，大声向同学宣布：今天第一天，我和桑艺枝当值日生，升旗仪式你们自己下楼去。要蒸午饭的把饭盒送到门口的铁篮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