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傍晚。外

来觉中和何冰一起散步往前走。

何冰你们这一伙，平常都是这么疯吗？

来觉中：不是平常――

何冰：还不是平常？

来觉中：是天天。

何冰大笑：天天？你们天天这么闹？我真应该早一点转来这里，跟着你们闹在一起。

来觉中：你们班可以闹，我们班全是眼镜，没有这种机会。

何冰：还好我转学的时候没有挑你们班。

来觉中：你家里没有逼你进大学吗？

何冰：这个容易，大不了到进修出国留学去。没人逼我。你呢。你家里有没有人逼你考大学。

来觉中：我啊？我这个样子――

他比个身段，突然来了个空翻，说：要逼也只能逼我考体专，但是――事实上，根本没人逼我。

他的声音低了，有些沉闷。

何冰：为什么？

来觉中：我们家只有我念到高中，已经不错了。

来觉中不再说话，两人默默走了一会。

何冰：你们都很排外吗？

来觉中：啊？没有啊。

何冰：那你怎么不说话了。还有佟正林，看到我一直爱理不理的。

来觉中：是吗？

何冰：他是你们这一伙的老大是吧。

来觉中：说得那么难听，他只是年纪比我们大一点，所以，我们喜欢跟着他跟。他其实很乖的啦，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何冰：他刚才急着回家送液化气。他好像放学以后比别人都忙，是不是？

来觉中：咦，我发现你对他很感兴趣耶。我可要告诉你，他和马曼妮是――

他做了个手势，两手拇指彼此相碰一下，说：那个。

何冰：知道。这种事我看得多了。我真想破坏的话，哼。十个马曼妮都不是我的对手。

来觉中：看不出来，你真够狠的。好了，我家快到了，你家还没有到吗？

何冰：喂。是你要送我的。我家还没到，你怎么可以走，再送我走一段路。

来觉中：大小姐，再往前走，可能就会出事了。

何冰：出事？出什么事？你想干什么？

来觉中：不要想歪了。下面那条街，平常有另外一些小混混在那里出没，带女孩子从那里经过，会被他们修理的。

何冰：你怕了？

来觉中大声说：笑话，怕――

突然，他又放低声音说：当然怕，你还是自己去吧。一个人走没事的。

来觉中不走了，倚在一旁的电线杆上看着何冰，说：我在这里看着。

何冰：我就有这个毛病，不信邪。来。我们试试去。

何冰一使劲，把来觉中拉起，两人一起投向那条黑街。

街。祠堂门口。晚。外

夜色中，风卷落叶。祠堂很破旧，门紧锁着，附近没有人迹，有一种深沉的紧张气氛。

何冰和来觉中走来。

何冰：你看。根本没事嘛。你想得太多了。

来觉中：但愿。

何冰：我家已经到了，你知道吗？

来觉中故意逗何冰：你住庙里？

何冰：你真笨，这不是庙，是祠堂。

来觉中继续逗道：哦，你家住在祠堂里。

何冰：你才住祠堂里呢。我在那边啦。看到没有，很大的那栋房子。

何冰指着那边的房子。但随着她指的方向，却多了一些不良少年。他们纷纷站起来，开始向这边逼来。

来觉中：我说过的嘛，麻烦来了。

何冰着急地问：那怎么办？

来觉中：三十六计，走为上。

来觉中拉着何冰往旁边的小巷冲去。四五个不良少年提着木棍在后面追。边追边喊：有种的别逃。

来觉中拉着何冰快速跑，但是仍不忘回头回嘴：有种的别追。

不良少年乙：这次要你死。

来觉中：你爸死了啊。追什么追。

何冰：有空，还和他们斗嘴。

何冰已经一脸惊慌，因为此时，一个不良少年从前面窜出，挡住他们的去路。

不良少年甲：这下你没路可走了。

来觉中：试试。

来觉中和他们打了起来。他的武术很好，打退了几个。但对方人多，不断有人逼上来。

突然，车灯照过来。原来何家的司机小施到了。不良少年以为是警车，停了下来。施猛按喇叭，终于吓退不良少年。

小施探出头来招呼：小姐。

何冰惊魂未定：哎呀，真巧，真好遇上了你。

车门开了，何父从车上走下。

何父：是我。你怎么会和这些小太保搞在一起？

何冰：他不是。他是我的同学。

何父：是吗？那上车吧。

来觉中：不客气。再见了。

何冰上了车，在车窗里向来觉中招手，但是何父却小声问：他是你的新男朋友？

何冰：爸爸，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想交男朋友，早八百年就有了。还等到今天？

何父哈哈大笑：说的也是。说的也是。我女儿什么时候这么小家子器过。

车子往前开，来觉中看着车子背影，摇摇头，回身，发现几个不良少年又在路的尽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