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蛮有志气的小伙子，实在看不出是你的手下。”
罗兰有些郁闷地哼了一声，手上的操纵杆却握得更紧：“现在看来，调教的还是不够……用主炮吧。”
这艘战舰配备了两门火力凶猛，贯穿力强的激光炮，但在这种距离下并不能达到最佳攻击效果，它所擅长的是远距离的精准打击。不过如今罗兰俨然成神，用速射炮都能压制三十多艘战舰，那么主炮想怎么用都无所谓了。
激光炮在罗兰的操控下开始迅速积蓄能量，片刻之后，两道红光迸射贯出，宛如合璧双剑，直刺向海军阵营中，处在最前位置的战舰。
不出意料的，能量护盾完全没有任何效果，光束轻而易举地将战舰刺穿，破出两只凄厉的空洞。
“想不到你还是手下留情了。”
注意到创伤并非致命，只是击毁了引擎，使对方丧失行动力，我意识到罗兰似乎并没有她说得那么心狠手辣。
罗兰叹了口气：“没必要真的杀了他们吧？”
“可是他们却想要杀你。”
“完全是两回事。”
我看不出怎么会是两回事，难道罗兰的性命就不是命？但是，如今罗兰已经完全控制了局势，怎么玩也由得她。
海军组成了密集阵型，企图用集团火力与罗兰对抗，可惜罗兰只要轻轻转动操纵杆，战舰就能像鸟儿一样灵巧地躲到一旁，并在之后给海军造成无可抵御的严重伤害。
主炮的发射频率约为三十秒一次，比正常情况快了一倍，而每一次发射，至少也能废掉海军的一名战斗力，若是光束轨迹足够狠辣，更是可以一次摧毁两艘战舰的引擎，或是火炮等设备。
三十艘战舰只坚持了不到二十分钟便全军覆没，抱成一团的海军重型战舰像是没人要的垃圾，尴尬地漂浮在太空中，通讯频道虽然一直开着，但是此时已经寂寞无声。
罗兰轻咳一声，在通讯频道说道：“感觉如何？”
“……”
“自以为是的蠢小子，真以为能反了天去？想要对付我，你们还需要十年苦修！……不，大概练上二十年也不够吧……”罗兰面色认真地吐起了自己的槽，让对面的海军们无地自容。
那副挽联还在频道里被高亮置顶着，兴高采烈地闪烁着五彩光芒，似乎是在嘲笑海军士兵的蠢笨。
终于，曾被推举出来，和罗兰对话的代表开了口：“大姐，你，真的是变种人？”
罗兰哼道：“这还不是明摆着的？虽然你们笨的要死，但是若非我有变种能力，难道你们三十多人，还对付不了我一人？”
“……”一脸沉痛的小伙子沉默良久，再次开口问道：“那么，他们说你叛国的事情，是真的吗？”
“假的。”罗兰毫不犹豫。
“是吗？”通讯频道内，一群垂头丧气的小伙子不约而同抬起头来，射出满怀希望的目光。
“太棒了！”，“我就知道特别行动局里的人，话不可信！”，“大姐果然是清白的！”
吵得让人头疼。
罗兰猛地一拍通讯台，发出碰碰声响，将小伙子们的欢呼声震了下去。
“高兴什么？虽然我还没有叛国，不过那也是早晚的事情，我策划叛国也不是一年两年，只是没有实施罢了。”
“……”通讯频道立刻恢复了肃穆。
“况且，就算我没有叛国的心思，但是特别行动局需要考虑那个吗？被逮捕，格杀的变种人，有多少是罪有应得了？你们这群蠢货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特别行动局既然发下话来，就没有我辩解的余地了，明白了吗？”
“……”所有人的神情，都是一般的哀伤，无人回应。
“混账！听明白没有？不会答话吗？”
罗兰的愤怒终于让小伙子们记起了应有的礼节，连忙点头应道：“明白了！”
“嗯。”罗兰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很好，记得我的话，作为军人，私情永远要放在末位，然后，再见了。”
摇动操纵杆，罗兰就要驾驶战舰离开。通讯频道传来了小伙子们沉闷的哭声。只有领头的那人，还维持着自己的理智。
“大姐，要小心，针对你的通缉令已经公布出来，很快你就要面对更多的敌人，虽然以你的实力或许不用担心，但是特别行动局的人都是怪物，千万小心……”
罗兰没有回答，随手关上了通讯频道，离开了驾驶座椅，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物归原主。”
我摇了摇头：“如果你的能力可以增幅战舰性能，我不介意你多坐上一会儿。”
罗兰呵呵一笑，斜倚着驾驶舱的墙壁，说道：“你以为世上会有那么好的事情吗？我的能力虽然强大，但是限制也很严格。一个星期的能力冷却时间，每次二十分钟的持续时间，打打奇袭战还不错，除此以外，用处并不明显。”
一般规模的太空遭遇战，在双方都想尽快结束战斗的情况下，战斗时间会持续十五到二十分钟。但是显然世上没有那么多急性子，如果可以增添几分胜算，大部分人都不介意将战斗时间拖得长一点。
一般来讲，两个性格谨慎的驾驶员交手，战斗持续上一两个整天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罗兰的爆发力的确惊人，但是如果对手一心拖延时间，二十分钟，未必足够她捉得住对手。除了出其不意的偷袭外，二十分钟，实在太短暂了。
“老实说，这次对付那群臭小子，已经是颇费周折，险些时间就不够用了……”
“换句话说，如果再有对手出现，你什么忙都帮不上了？”
罗兰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地点着头：“就是这样，所以，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特兰特·王先生。”
“关照？”我不禁一笑，死亡的关照吗？
罗兰被特别行动局通缉，针对她的行动恐怕将要有一阵子了，我和她又没什么交情，何必因为她惹上一堆麻烦？
罗兰见我神色不善，挑了挑眉毛，问道：“你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吗？不出意外的话，特别行动局的通缉令上，也会有你的名字。他们注意我是最近的事情，但是对你的调查，至少进行了几年时间。”
我心中不由一凛，几年时间的调查，居然让我一无所觉，特别行动局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而且，这些事情连我都不知道，罗兰凭什么知道？
罗兰只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这才意识到，对罗兰来说，搜集情报简直易如反掌。
“所以咱们现在已经踩在一条船上，同舟共济才是唯一的出路。”
我承认罗兰说的有道理，一般来讲，多些人总比独自一人要好得多。这次面对的敌人更是自由联盟境内，最为神秘的政府机关――特别行动局。这个针对变种人成立的部门，能量实在难以估计。换作几年前，我还有信心和它周旋一阵。但是在遭精神分裂所苦，精力萎靡的今天，我恐怕想不出什么办法，对抗一个强横多年的政府机关！
“要合作吗？”罗兰问道。
“你早料到会有今天？”
“我哪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神色间却完全不是，之前没有料到的模样。
罗兰的眼睛实在太好用了，以至于大部分事情都可以被她把握得住，只是不知道，我对与她的邀请的回应，是不是也在她意料之中。
“我拒绝。”
罗兰却丝毫没有吃惊的样子，笑问：“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因为你没有诚意。”
虽然比起合作，我更喜欢单独行动，但如果凭借一人之力达不到目标，我也不介意暂时多个伙伴。唯一的条件就是：对方要有合作的诚意。
“为什么这么说？我可记得自己一直在诚恳地寻求你的帮助呢。”
“扯淡。”
如果嬉皮笑脸地对我纠缠不休，也能被当作诚意，那么强奸岂不是也可以被当作正常而诚恳的表达爱意了？
“而且刚才那群小伙子……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教育的他们，但是显然和你的秉性相差甚远。”
罗兰满不在乎地撇撇嘴：“我的秉性如何，和我教育手下有什么关系？只要教导的道理是正确的，你管我本人怎样？”
“我管不着你的教育手法，但是从这件事情中，我可以推断你这人虚伪的可怕，你至少有几千张面具，随时戴在脸上，但是你的本性却始终没有暴露。对于这种人，我很难相信她可以付出什么诚意。”
说话的时候，罗兰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神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没有最初时候的嬉皮笑脸，也没有在布局逼我谈判时的凛然冰寒，更不是在教训手下时，表现出的激情洋溢。
那是单纯的，无的眼神。
“不用装了，虽然三无少女很流行，但是一来你不是少女的年龄，二来三无也不是你的真面目。”
罗兰叹了口气，若有所思道：“你的眼睛也很好用呢，看来我看到的东西，并非没有道理……”
“你说什么？”我皱起眉头，为罗兰的话困惑不已。
“没什么，当我说梦话吧……既然你不愿合作，那就算了。比起和我在一起，你接下来的旅途，似乎更加有趣。”
“接下来的旅途……？”罗兰的话越来越莫名其妙，但是她完全不想给我任何解释，被问到时，也只推说是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