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浪女孩的身份很快就被确定下来,是位学姐,出身着名的新上海杨家,家世比起大多数贵族都要来的显赫,然而这位女孩的性格却比大多数人都要差劲,愚蠢,任性,自私……凡是小人可占的特质,基本都被她占了个遍,真可惜了那张娇美脸蛋,丰满身材。
凡是和她稍稍有过接触的人,也都不会被那包裹着丑恶本质的亮丽外表迷惑。波浪女孩爱上的男生,对她根本没有兴趣。
而江绮雪相貌不逊色于她,性格虽然不算和善,却不会得罪人,加上不俗的学习成绩(令我惊讶不已。)高明的身手,的确对很多人都有着相当强的吸引力。
波浪女孩雇来的杀手在业内名气不小,是个六级自由枪骑兵――还是破格提拔!这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可以做,声名狼藉,但是身手的确不错,任务完成率足有九成以上,还成功暗杀过几个小国政要,因此被破格升为六级。
这种破格提升的自由枪骑兵,身手高明,行动谨慎,对危险的直觉相当敏锐。绝不是在正规军营中训练出来的普通精英可比的。
所以逮到他也稍稍费了我点功夫。
那家伙非常大胆地将据点设在市中心处的大酒店内,一柄长长的狙击枪被分解为多个部分随身携带,居然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入自如。
找上他是深夜的事――只有当文茵回到自己家时,我才能放心大胆地自由行动。那个狙击手极其警觉,我才刚走到房门口,他已然被惊醒,并且预感到了强烈的危机。
这种人在生死关头是什么都不会顾及的,为免误伤无辜,我在察觉到对方的异动后,一掌推破房门,一步迈到他的面前,在他惊骇的目光中,出拳打碎了他的喉咙。
警觉性不错,可惜还救不了他自己的命。
尸体我就扔在了原地,而他随身携带的物品中,除了几件救命用小道具外,竟然再没有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我不多耽误,稍稍翻查一遍后,立即从他所在的酒店七十楼窗口处一跃而下,乘着夜色中的微风,急速下坠!
在下坠到一半时,我启动了背后的喷射背囊,mrc战斗服的喷射装置并不仅仅适用于失重的太空,在重力圈内同样效果非凡,一时间,我好像化身一只巨鸟,轻快地翱翔于光华迷离的大都市中。
之所以弃尸不顾,是因为华夏政府对于自由枪骑兵间的杀戮通常无意干涉,只要不伤及无辜,多半不会过分追究,至于像我今晚所做的刺杀,来无影去无踪,华夏警方才不会费力气去追查元凶。
当然,如果他们真的追查了,我也可以将问题丢给风吟来解决,他在华夏地位虽然还不算太高,这点小事应该还难不倒他。
不过,这件事情,应该没那么快解决,波浪女孩可以雇佣一个人,就可以雇佣两个,三个……在她愚蠢的大脑意识到有高人在保护江绮雪前,只怕会不停雇下去。
(要杀了她吗?但是新上海杨家……也罢,没必要为此得罪一个大家族,将事情告诉风吟,让他通过官方力量对杨家施压吧,到时如果这蠢人依旧不罢休,再下杀手不迟。真是的,在这么紧张的时候,居然会出现这种三流插曲,实在扫兴。)
更加扫兴的事情,是我根本还没杀够……在映空高中,忍得实在太辛苦了。
(有本事就继续雇人来吧,最好能顾上一个团的兵马,让我一次杀个痛快……)
虽然理智上明白:我早就杀了太多太多人,该试着远离战场,回归正常社会,但是颤抖的双手,以及体内无法冷却的沸腾热血却总是在高呼着另一个口号。
“杀,杀,杀!”
……京城的夜色很美,不该染上血腥气,我强压下了冲动,回到了孟家属于我的卧室内,一头倒在床上,居然很快就能入睡!
第二天,老管家的菜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精致而小量,由于昨晚稍稍运动过,显得更加不足够,我无奈地三两口将其打扫干净,做好了在学校餐厅补齐剩余部分的打算。
可惜老管家对我的狼吞虎咽却是鄙夷之极,当我走时,居然连声再见也没说。
(这该算是贵族派头,还是不懂规矩?)
驾车离开孟宅时,再次巧合地遇到了刚刚出发的“飞鸟”,车内射来的目光宛如寒冰,令我哭笑不得,一路无话。
然而在抵达学校后,那文茵小美人儿终于忍不住问我道:“我看见你从孟家出来的,是吗?”
“你没看错,的确如此。”
“可是……”说到这里,文茵却又开始犹豫,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我知道她一定是调查了我的档案,上面只写道我的母亲在新上海经营一家小酒店,可从来没提及与孟家有什么联系。
我耸耸肩:“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秘密。”
文茵抿起嘴,不再说话。
说到秘密,谁能比她拥有的更多呢?否决之女,这名字听起来多拉风呐。
这一天的课程依旧进行的平淡无味,在不使用生物电脑的情况下,我的学力比起班内大多数人都要不如,教师所讲的内容对我来说甚至有几分天书的味道,而我也无意改变这种情况――就算期末考试不及格而被留级,又有什么关系呢?因此听课时,我便显得懒洋洋的,一支水笔在右手上像有了生命似的跳来跳去,很是吸引了一群学生的眼球――以及教师的愤怒目光。
被点名叫起来的时候,我心中还在盘算“烈焰玫瑰”的事情,那个商人的货物列表中又更新了几件有趣的小玩意儿,都不是寻常商人能弄得到的。由于心不在焉,对于教师提出的问题,我只能遗憾地摇摇头。
教师对我的反应显然非常不满:“王诗原同学,虽然听张老师说,你的入学成绩非常优秀,但是在这个班内,没有任何人是可以悠闲度日,还能保持优秀的……你不要太自信了,我开课的进度不是寻常人跟得上的,更不是你在课上无所事事,回家后翻两页书就能补得上的,明白吗?”
再明白不过,刚才所讲的内容我根本完全无法理解,您的进度如何还不够明显吗?
见我神色依旧淡然,甚至开始不耐烦,老师只感到一阵阵的无可奈何,低声抱怨道:“为什么这个班没有末尾淘汰制?”
据说校方给出的解释是:每一个学生都有着相当的才华,能够进入精英班的必然更是如此,而学校有责任将这些才华横溢的学生教育的更加完美,如果其中出现了问题,那么学校也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而不能仅仅责怪学生不够努力。
但是遇到我这种学生,再好的教师也会束手无策,而末尾淘汰制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
让一向以耐心闻名的映空教师说出这种话来,可见我做人还是非常成功,总是能化不可能为可能。
懒得关心周围的学生有何反应,见老师已经无话可说,便自顾自地坐了下去,继续我的胡思乱想。
这是多么嚣张的行为啊,以至于台上的教师脸色已经开始转红,射向我的愤怒视线也越来越多,但过了片刻,终于还是成年人比较有韧性,强压下怒火,招呼学生们:“继续上课吧……”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教室内的所有人达成了共同的默契――当我这个讨厌鬼不存在,而我也无意再挑拨他们的神经,自己做起自己的事来。
我很喜欢这种彼此相安无事的状态,而这种状态也维持了一整天,所有的教师都得到了关照:精英班的某个名叫王诗原的学生是个混帐东西,不要理会他。这件事情最终是要交给班级负责人张东华来解决,如果能够说服我像个正常人一样老实听课,尊师重道,自然最好,如果不能……要么将我踢出精英班,要么给我在教室内留一个座位,但所有人当我不存在。
放学后,张东华果然来找我,微胖的中年人苦笑着问我:“怎么回事?”
我反问:“什么怎么回事?”
“你现在的表现,很多人都不满意――这与你在入学测试时的表现截然不同。”
“你认为我在入学测试时欺骗了主考官?”
张东华摇摇头:“我不会做那么不符责任的猜想,因此才来问你,究竟为什么?”
我不可能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但是对于这样一位负责的教师,自然也要有一副说辞:“我一向独来独往。”
“独来独往?那该是最不利于学习的态度。”
“那只是相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对我来说,现在这个样子的效率最高,而我也无意改变之。”
张东华见我表现的毫无所谓,不得不提醒道:“在大多数人眼中,你的这个态度……”
我打断道:“我既然独来独往,就没准备在乎大多数人的看法……我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了,那么,你的决定是什么?把我踢出这个班,还是?”
张东华苦笑道:“映空建校以来,被踢出精英班的人不超过五十人――而没有一例是因为与其它人关系处理不洽或是成绩下滑。虽然你的选择令人遗憾,但我们并不能因此将你清出精英班。”
我咧嘴一笑:“那就好。”
张东华的话无疑是一个绝佳的保证――保证我可以继续这么在班上做一个影子人。大多数人都当我不存在,与我擦肩而过时,甚至不会将目光稍稍向我的方向偏一分,而自从第二天,教数学的教师对我说:“如果感到勉强,我可以不给你布置作业。”之后,我连最需要头痛的作业问题也没有了,换句话说,这个班内仿佛真的就再没有王诗原这个人,虽然我本人每天都要在教室后排占一个人的位置。
这种情况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天里没有任何针对文茵或是江绮雪的刺杀行动,我的日子平淡的像是水龙头中的自来水,甚至从“烈焰玫瑰”那里购来的新鲜玩具也不能给我的生活增添什么乐趣。
直到第四天,也是我在映空的第五天,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给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小颗石子。
事情的起源是在上午的体育课过后,一群运动过后血液循环加速,进而情绪有些冲动的男孩子不知怎么得,在操场上围成了一团,吵吵嚷嚷,似乎是见到了外星人。
不过从逐渐靠拢过去的人的淫荡表情看来,那个外星人一定是个美艳绝伦的绝顶丽人。
当时我正在半球形的教学楼二楼阳台处和艾达聊天,对一群死小孩关注的焦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但骤然间,我却感到在下方的操场处,一道凌厉之极的目光向我扫来。
我立刻回瞪过去,却诧异地看到那道锐利视线逐渐软化出一阵笑意,灿然闪亮的眼眸被蒙在迷茫水汽之后,眼睛的主人红发似火,居然是瑞贝卡!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从高达十米的阳台处直接跳了下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轻巧落地,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
放慢步子,一边向人群聚拢的中心靠去,一边奇怪瑞贝卡来这里做什么。
在我来得及分开人群以前,姐姐已经先一步冲我的方向喊道:“小弟,这里!”
这话分明是说给周围人听的,顺着那双水汽朦胧的眼睛,人们看到了我的存在,而我也不负众望,微笑着打了招呼:“姐,你来了。”
顿时,无数道嫉妒的视线向我扫来,对于这帮青春期小鬼的冲动,我全当不存在。
“姐,来这里做什么?”
瑞贝卡笑着向我扬了扬她的记者证:“当然是采访啦。”
采访?这里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吗?还是……借着采访的名,来做些其他事情?
从瑞贝卡的眼神中,我得不出什么信息,于是邀请道:“难得姐姐能来映空,不如我请客去咖啡厅喝一杯吧。”
瑞贝卡食指点住脸颊,故作犹豫:“现在可是工作时间呀,怎么办呢?”
“确实是个问题,不如咱们边喝咖啡边来思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