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尼斯,下一步,你要如何做?
水蛭最优秀的战士已经损失了四名,你还能沉得住气吗?你身后那两个变种人又如何?
监视器中的脑虫,此时眉头已经皱作一团,四名突击队员失去信号联系,自然是凶多吉少。
“可恶……江绮雪不可能有本事同时杀掉三个人,一定是那个人!一定是那个藏在幕后的人出手了!”坎尼斯怒吼着转过身去,“你们向我保证过的,在对方的变种人出手前拦住他!可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身后的年长变种人,亨利·乔,仿佛看跳蚤般瞥了愤怒的坎尼斯,冷哼一声:“闭嘴。”
坎尼斯怒火更盛,但却在暴发前的一瞬间找回了理智。
这该死的变种人,他还惹不起。
于是只好放低姿态:“那么,请问你们打算怎么做?”
年纪轻些的变种人张黎冲亨利使了个眼色。后者似无奈地耸了下肩膀:“好吧,我去看看。”
借着,魁梧的身躯分裂成无数个细小微粒,一点一点分崩离析,形成一团薄雾,弥散在空气中。
(这就是气化?让他充当斥候,难道是因为他对气流变化极其敏感,可以以此探知对手的位置?有趣,若是感知气流变化,我的隐形似乎就不太好用了。)
隐形狙击枪可以避过一切光学,热学侦查,但是并不能让人真的消失,只要还占据着一片空间,就无法避免影响附近的气流。
(既然如此,换个隐形的法子吧。)
发动灵觉感知,我立刻找到了想要的目标――一个落单的保安。
悄然接近,一掌劈在他后颈,保安立刻晕倒在地,没有几个小时休想苏醒过来。我换上他的保安制服,接过通讯耳麦,发动能力模仿着那人的声音说道:“此地无异常……”
而本人则已经大摇大摆地向着文茵与江绮雪所在的位置走去。
保安依旧在纠缠两个无辜女孩儿,被人一举射杀十来名同伴,让这些平素根本见不到血的“一流精英”退化成惊弓之鸟,根本听不进对方的辩解。
“先关起来再说!”
为首的笨蛋做出了决定,指使手下将文茵,江绮雪捆起来――甚至不顾江绮雪还带着伤!
实在令人看不下去,好在这种恶行终归没有持续太久。
亨利到了。
无形无色的薄雾自窗口飘入教学楼,迅捷无伦地笼罩了正纠结在一起的众人。
“不好!”江绮雪直觉极其敏锐,不待雾气及身,已经拉住文茵向后飞退――却在半路被保安一拳击倒。
而保安也很快便付出了代价,空气中凝结起十余只手臂形状的雾团,在场的保安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死死勒住了脖子,片刻后,竟被折断了颈骨。
而江绮雪与文茵,却因为稍稍后退一段距离,侥幸逃过一劫。
可惜事情可一不可再,亨利勒杀保安后,立刻将目标锁定为文茵的忠实护卫――江绮雪。
雾状手臂再次凝结成型,此时尚跌坐在地的江绮雪却再没来得及逃脱,雪嫩的脖颈被牢牢锁住,立刻就是一阵骨骼摩擦的咯吱声。
江绮雪试图挣扎,但气化的亨利只留有一双手臂还原实体,其余部分依旧是气体,根本不惧物理攻击,而那双手臂硬如钢铁,力大无穷,只要片刻就能将江绮雪勒毙。
文茵也试着扳动卡在江绮雪脖上的手臂,但却根本不能动摇其分毫,反而被另一对实质化的手臂制住,按倒在地。而眼看江绮雪却已经是双眼翻白,名悬一线。
此时,我正好走到了亨利的视野中,只可惜一身保安制服却让他对我提不起半点警惕,只顾着先解决最顽强的对手――而这一时轻敌则要了他的命。
我悄无声息地从毒针手枪的弹夹中取出一枚毒针,一边假装慌乱地向挣扎中的江绮雪跑去,一边,却忽然将毒针甩向亨利唯一实质化的手臂。
亨利反应不慢,但是,这次却当手上传来痛楚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遭到了攻击,而下一瞬间,他的手臂已经完全麻痹,顺带着连气化的身体部分也逐渐不听使唤起来。
一旦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亨利的气化状态也就被终止,粗壮的男人狼狈地从空中现身,跌倒在地,还来不及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字,剧毒便侵入了他的大脑。
亨利面色转黑,立毙当场。
看着这家伙被剧毒腐蚀,惨不忍睹的尸体,我不由想起了一句话:这世上很少有在遭人偷袭时,依旧强大的变种人。
气化不是什么强杀伤的能力,但是防御能力却没得说。若是提前有所防备,我这种只有纯粹物理伤害技能的变种人还真奈何不了他。可惜在毒针偷袭下,他连一个照面都坚持不下来。
事情还没有结束,因为我的出现而获救的江绮雪正痛苦地咳嗽着,虽然对我的出现充满警惕,却连站起身来的力气也没有。
倒是文茵,此时客串了保镖的角色,挣扎起身,挡在了江绮雪身前,甚至摆出了格斗架势,谨防我做出什么不轨之举。
(真是姐妹情深,感人死了。)干巴巴地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我的注意力立刻被教学楼外的事物吸引。
亨利,以及突击小组成员的死已经被坎尼斯得知,脑虫虽然心痛队友,但也知道这次行动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强敌,一声令下:“撤!立刻!”
但他身后的变种人却不满意,一把扯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撤?”
坎尼斯气恼地拉开对方的手:“你承诺我能够挡住对方的变种人,我才接下这个任务,但是很明显对方的实力超出了你的预估!我们甚至为此付出了四名亲密队友!难道你要我们全死在这里才满意?”
张黎回道:“谁说我们要全部死在这里?”接着,目光竟鬼使神差地撇到了我所在的方向。
强烈的危机感瞬间涌进脑海。
(不好!)没时间犹豫了,我脚下一蹬,加速向身前两个女孩儿冲去,瞬间略过她们身畔,两臂各揽住一人的纤腰,带上她们好似炮弹般飞了出去。
而就在下一秒钟,原先我们三人所在的地板处,忽然浮现出一片暗红,接着,坚硬的金属地板被强烈的冲击扭曲,撕裂,冲击波力道不衰,接着贯穿了天花板,好似利刀捅豆腐。
(这就是剩下那个人的特殊能力?攻击力也就罢了,他的定位好精准!)
或许他的防御力真的很差,但是此时他已将我们三人锁定住,不停发动攻击,只要我稍有懈怠,不能通过灵觉提前预知到他的攻击位置……本人也就罢了,顶多吐口血,两手抱着的两位美人儿可就要化作肉泥了!
试着躲了三次攻击,我发现在教学楼内实在不是个合适的场地,弯曲的走廊,相对狭小的空间给躲避带来了很大麻烦,而且眼看着这间我颇有好感的校园被强力脉冲毁得不成模样,令人非常痛心。
顾不得门外还有三人狙击小组,我抱着江绮雪和文茵,从一扇敞开的窗子飞跃而出。
不出所料,两粒狙击弹立刻射了出来――能够捕捉到我的移动轨迹,水蛭的狙击手可真不错。但是也仅限于此了,子弹落在我身后二十米的地方,只能掀起一点尘土。
我的速度还是太快了,而且转向灵活――若非顾及一左一右抱着的两个女孩儿,可能承受不住快速转向时的巨大冲击,我还可以更灵活些。除非有克格尔堡垒中泰坦的火力密度,否则寻常武器根本打不到我的衣角。
包括张黎本来几乎弹无虚发的脉冲,也只能跟在我的身后,撕扯无辜的大地。
既然对手的攻击奈何我不得,那就轮到我还手了。
虽然两只手都被占住,但我还有脚,一脚下去,就算是重型战车也要凹下去一个角儿,更何况是普通人?
而且狙击手在第一次射击时已经暴露了位置,或许他们已经开始转移,但是那点速度还不放在我眼里,很快,我就找到了第一个不幸者。
是个中等身材的白种人,背负着长杆狙击枪,正在林地间飞奔着,作为狙击手,他的直觉还算敏锐,在我飞起的左脚贴近他太阳穴时,终于察觉了我的接近,慌忙回头察看,却正好撞到我的飞踢。
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头骨变形的每一个过程,从着力点开始,向外漾起了一阵波纹,随着波纹的扩散,皮肉,骨头,眼球纷纷变形,碎裂……似乎很久,但当我收起了这份注意力时,就只能听到噗啦一声闷响,看到一颗大好头颅像是破了汁的西瓜,飞出一片红白之物。
至于夹裹着的两个女孩儿,大概还是云里雾里,茫然无知吧。
同样的手法,击杀了第二人。
而此时水蛭剩下的几个人,则开始分散撤退,可见战斗意志已经完全崩溃,根本是任我屠戮。
毕竟他们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一脸屠尽了除坎尼斯,及年轻变种人张黎外的所有人,那剩下的两人才似乎意识到今天再没有机会求得生存,终于停下了脚步。
这样更合我意,飞奔许久,虽然不算疲惫,却有些厌烦了。
而被我夹在胁下的文茵,似乎隐约在说什么:“住手……”,只是声音被周围的急速气流吹得摇摇晃晃,不甚清楚。我怎么可能那么听话,就此打住?别人也就罢了,脑虫坎尼斯可是不容放过的一流谋士,若是带着一颗复仇之心离去,日后说不定要给我惹出多少麻烦来。
而张黎……虽然我还要从他身上挖些东西出来,但看来对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松口的人物,或许会逼得我下杀手。
一边想着,我已经逼近了停止逃亡的两人,视线中两人的身影飞速扩大。认准坎尼斯,我纵身飞踢。
万无一失的攻击,精准地命中了脑虫的大脑,这一次,我完整地欣赏了这枚珍贵大脑的碎裂全过程,务求一定要置其于死地!
直到脑浆夹着五颜六色的其他体液,迸溅到半空,我才终于放下心。
坎尼斯,的确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就在我心情松懈的那一个瞬间,灵觉却送来强烈的危机感。
坎尼斯身体上放置了陷阱,触发条件就是他的死。
坎尼斯胸口处的液氮瓶猛然炸裂,低温液氮立刻沾到了我的裤脚,没有套上mrciii战斗服,腿上立刻就是一阵火烧般的痛楚,好在尚能忍受。
在它们来得及碰触到不可能忍受得住的江绮雪和文茵之前,我忙将她们两人向两旁甩了出去,速度飞快,两人尖叫一声,在林中一阵翻滚,受伤不轻――但总比被液氮烧死强。
而我却已经因为这个陷阱,而被停滞在原地,张黎似乎早有算计,一发脉冲攻击毫无保留地砸在我身上。
脚下红光闪过,一道无形的波浪传遍全身,似乎每一寸骨骼都在随之颤抖,倾塌,无数血管承受不住而破裂,将皮肤染的姹紫嫣红。
攻击力比我预料的还要稍强,普通炮击,还不能伤我到这种地步。
脉冲结束,我一边喷着血,一边已经伸手抓住了张黎的脖子。
液氮陷阱已经失效了,我也没有被脉冲攻击伤筋动骨,战斗力只下降一成,此时即便张黎拼着被我扭断脖子再来一次攻击,我也可以轻易躲闪开来。
张黎很清楚这一点,没再进行无谓的挣扎。
我冷言问道:“你和亨利·乔是谁派来的?”。说着,手上稍稍用了些力。
我并不能确定他们背后还是否有其他人指使,不过,凭着两个b级变种人,也敢来刺杀文家幼女,却多少有些说不过去,所以我怀疑他们也不过就是个饵。
好大的饵。
够本事招惹文家,够本事来刺杀概念类变种人(虽然根本不稳定。)这些,怎么看也不像是两个人做得到的。水蛭也不是只凭这两个半吊子的家伙,就有胆子接下这个任务的狂人组合。而派两个变种人来送死,甚至不惜因此打草惊蛇,幕后的黑手实在深不可测。
张黎嘿嘿一笑,挣扎着喘息道:“去……死……”
既然如此不合作,也就没什么可说的,我不是刑讯专家,没有信心,也没有耐心从他嘴里翘出多少东西。于是立刻将双手合拢,而随着张黎身首分离,我却又是感到一阵危机。
那家伙在体内居然埋了小型炸弹!
向后一个飞退,轰然爆发的能量流推着我在林中飞了几十米,才逐渐停歇,留下一地狼藉。
不得不庆幸之前便将两个女孩儿推得远远的,冲击波和爆焰不能创伤我,却能重伤她们。
(真是好手段……不过也更加暴露了他们身后,还有其他人这个事实,否则何必用炸弹来灭口?)
随身携带的急救喷雾被脉冲撕了个粉碎,我只能凭借自身的恢复能力等待伤势逐渐愈合,好在此时再没有其他敌人出现,我不用太过紧张了。
(战斗,结束了?)
随着林地远方传来的女子呻吟,我知道战斗真的结束了。
但更大的战争序曲,才刚刚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