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正式门徒？既然如此，你们也愿意卖他的面子，收留我们三人吗？”

滕飞呵呵笑道：“风吟先生虽然没有正式入门，却在寒山林苑内修行过相当长的时间，并为本苑的武学探索做出了杰出贡献，对我们来说，他已经与自己人无异。况且阁下的武学修为也足以成为寒山林苑破例的理由。”

……还真是作风实际的地方。

“大贤者以上的境界，暂时还没有人能达得到，不过如今寒山林苑的最高领袖――导师杨子寒却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如果这次在冰封溪谷中修炼顺利的话，或许能取得前无古人的成就吧……”说到这里，滕飞却是长叹一声，似乎对导师的修炼，颇为担忧。

“大贤者境界，直到百年前才出现在寒山林苑，至此每个人的修行之路已然迥异，根本没有任何参照物可言，修行伴随着难以想象的孤独与艰难。导师他……前无古人地在二十岁前晋级成为大贤者，却在之后的十年间再无突破……冰封溪谷，除非真的感到突破无望，否则没有人会去那种，死亡率九成以上的地方……唉。”

文茵听了只是跟着微微一叹，而我却忽然警觉起来：杨子寒……是预感到了些什么吗？作为寒山林苑最高领袖，哪怕自身对突破的渴求再强烈，也不会随便去冒生命危险吧？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便随着地下洞穴内流动的微风逝去。就算再危险，我也没得选择，除了寒山林苑，华夏虽大，我和文茵，江绮雪也是无处藏身。

想来无用的问题，就不去想。

“说到心境修为，似乎是贵苑的独门修炼法，可以请教一二吗？”

滕飞点头说道：“当然，寒山林苑虽然与世隔绝，但对于资质合适的修行者却绝不吝啬。

文茵忍不住插嘴问道：“哪怕是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也无所谓吗？”

“无所谓，除非是华夏政府点名通缉的人物，我们不会不卖政府的面子，否则心性再恶劣也无妨。武术就是武术，我们不会随意因为自己的善恶观去妨碍武术的传播。”

听起来冠冕堂皇且强词夺理，不过滕飞显然还有话说：“寒山林苑建立几百年间，也不是没出过堕入魔道的武者，但绝大多数强者却能秉持一颗正义纯善的心……王先生可知道为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的？修炼的是精神，除非是善恶颠倒，心智扭曲的疯子，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一面维持心境一面作恶吧？”

滕飞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说到心境修为，实际上和催眠术有颇多共通之处，催眠他人，或者催眠自己……如果心中存有恶念，催眠时便会因为心理暗示的存在而失败。运气不好很可能会引起反噬。而且在修行过程中，一般人都会随着修为的进步逐步净化心灵，虽然程度微小，但潜移默化的作用还是有的。”

文茵若有所悟，问道：“这不是和少林寺的佛法武功相类似？”

滕飞摇头道：“还是不同的，但如何不同，用语言可很难解释的清楚……反正你们也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亲自实践的机会多得很。寒山林苑的武术，修炼起来也很有些意思的。”

武术这东西，练习时候永远枯燥得让人想自杀，尤其是世俗界的苦修武学，多半伴以自伤自残，还不是普通的没意思能概括得了的。

不过寒山林苑既然是以精神修炼为主，说不定会有些有趣的东西。对此，我的兴趣也颇为浓厚。

风吟的完美战体，狂暴，以及火焰掌，大概就是在寒山林苑修炼成功，对那几门武学我可是艳羡已久了。

我最感兴趣的问题已经问过，之后的时间，滕飞开始为我们介绍寒山星的风土人情。这颗小行星被寒山林苑开发了几百年，一草一木皆在掌握中，可惜这颗行星并不那么适宜人类居住，虽然在巴哈姆特透过大气层降落时看到绿茵万里，但这颗行星的地表部分一年中也只有几天时间能够如此生机勃勃，其余的时间，寒山星则恰如其名，冰封千里，遍地死寂。好在地下部分的温度出奇温暖，不但有水源，更有可供食用的生物存在，饮食方面寒山林苑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可惜如今只有食物饮水已经完全无法满足修行者的需求啦，因为不是苦修主义，修行者的日常生活和正常人也没多少区别，每年花在娱乐上的开销就能让会计头疼。之前你看到的太空港就是寒山林苑几百年的积蓄成果，可惜寒山林苑和政府的关系若即若离，便不能获得财政上的支持，以至于现在虽然占据一整颗行星，却连一个行星防御设备都买不起……”说到这里，滕飞摊摊手，一脸苦恼地叹了口气，眼神里却没有几分在意。

寒山星的位置处于华夏国境腹地，几百年间，任凭外部世界如何变化，这里始终是一方净土，未曾经受战火蹂躏，行星防御设备的必要性的确值得怀疑。

可惜，直到此时，包括我在内，都没人能猜想得到，寒山林苑的这点疏忽，将会迫使它为此付出何其惨痛的代价。

和平仍是生活的主旋律，战火硝烟，还在很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