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我的药剂效力更强一点，虽然头部重创，总算活了过来，而那已经是克格尔堡垒堙灭以后的事情了，堡垒崩溃过程中，多亏了薇埃拉姐姐相助才逃了出来。而复生之后，脑部受到的损伤并没有完全消除，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的记忆就这么遗失了，直到刚才……”

芙莱娅摊了摊手：“文家的小妹妹用她的力量将一切灌输给了我，我才得以幡然醒悟啊。”

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呵，呵呵，原来，竟是这样。如此一来，问题就只有一个了……）

目光转向薇埃拉：“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是你和卡塔洛斯串通好的吧？”

那女人毫无愧疚之意的答道：“不错，你很聪明嘛，不过既然明知是我和他串通过的，还问为什么不告诉你……因为他不让我这么做的啊，比起你来，我比较害怕他嘛，你知道你那个人格有多可怕吗？我……”

“不要装小女生来敷衍！”

薇埃拉耸耸肩：“其实你该猜得到的……如果在芙莱娅复活后就将她送到你身边，你是绝对不会有心情做任何事的了，之后与瑞贝卡姐姐的偶遇，华夏经历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试想，沉溺于二人世界，恍惚度日的你，要如何面对最大的敌人，神殿？别告诉我，到现在你还相信神殿纯粹是为了文茵才会找你的麻烦。”

呵，的确，文茵的否决之力确实厉害，但是假若我是足以和神殿主人抗衡的，完美的零号，那么神殿找我麻烦的可能性其实更大一些，而没有我的保护，文茵几乎是必死无疑，若让神殿得到完整的否决之力，怕是我体内的强大神力觉醒也压制不住那个一号了。

“这么说来，你反而是为我着想咯？”

“和我无关，是卡塔洛斯的主意，有什么感谢的话也好，诅咒的话也好都请送给他，我很无辜。”

“呵，那家伙……”

早就消失掉的人了，再多话也没法说。而且，如果真的是他的主意，我又何尝不是无话可说呢？

“芙莱娅，我……”才开口，却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文茵以否决之力逼着我走上三楼，面对记忆恢复后的她，但是，让我说些什么才好？

却听芙莱娅轻轻一笑：“什么都不必说了，我知道你的烦恼是什么……唔，能够认真考虑我的感受，我的立场，我很感动，但是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特兰特，和我在一起的话，你会开心吗？”

开心？排除其他因素讲的话当然会很开心啦，毕竟是曾经热恋的情人，但是……

“不要但是哦，只要告诉我你真实的感觉就好了。”

我无法直视芙莱娅越逼越近的目光，转头，轻声道：“会。”

芙莱娅听了，一下子扑到我怀里，手臂死死地缠在脖子上，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喂，你不会是……”

“我说过，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考虑清楚再说话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文茵她们的存在，就该知道……”

“我知道，全部都知道，文家妹妹已经把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了我，也给了我选择的机会，如果我不愿意的话，她会抹去你我对彼此的全部记忆，但是最后我仍然做出了现在的选择。”

“……什么选择？”

“明知故问……我选择心甘情愿地与她们分享我的爱人，所以，被抹去的则是我得自现代社会的伦理观，道德观。虽然那个选择可以说是一时冲动的结果，但是选择之后，我却永远不会为此感到悔恨……文家妹妹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不是吗？”

“哈，恐怕，的确如此吧……”

心乱如麻。

芙莱娅所说的事情，我已经全部了解了。

文茵的决心,行动，我也清楚地看到了。

她为了让我不再为难，不再遗憾，超极限地发动了否决能力，以逆转因果的手段，将一切可能导致遗憾的人，事，物，统统抹平。失忆的芙莱娅立刻找回记忆，甚至连这大半年间我所经历的一点一滴也涌入脑海……本不可能接受共享情人的两个女孩文茵和芙莱娅，可以欣然绽放笑容……这些事情纵然荒唐，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一切，只为了让我没有遗憾。

“那么，你现在还感到遗憾吗？”芙莱娅依偎在我怀里，柔声问道。

“就算有，也会被那个丫头的力量抹除掉吧，因此，虽然心中还有些不安，却无论如何没法拒绝你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了。现在的我是不是显得异常贪得无厌？”我苦笑着回答。

芙莱娅非常用力地点着头：“就像那些脑满肠肥的政客们一样贪得无厌。”

“毫不留情的回答。”

芙莱娅嘻嘻笑着在我脸颊上印上轻吻：“但是我却没法对你产生一丝一毫的怨恨，仿佛现在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如果说你是贪得无厌，我就是恬不知耻了……”

“……你对自己也很残忍呢，这么长时间没见，你的嘴巴变得相当刻薄了。”

“没有男人抚慰的女人，嘴巴通常都很刻薄呢。所以，唔……”

不待她说完，我已经深深吻上了她的嘴唇，如同发生在克格尔堡垒的那记定情之吻一样，那一刻，熄灭许久的激情之火再次燃起，我的脑海中，一道无形的枷锁轰然粉碎，对芙莱娅的思念，爱恋如洪水般席卷而来，冲击着我的精神，我的灵魂。我无暇他顾，更遑论去思索这一切究竟该是不该。

我爱她，一如那故去的往昔。我爱她，一如我爱文茵，江琦雪。

明白这些，便已经足够，身边的人已经为我牺牲太多太多了，此时，任何一丝的犹豫，都只是对这份牺牲的践踏。

胸中的欲念之火陡然腾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千百倍的催化过，火焰迅速燃尽了我的理智，令我茫然，燥热，理智退散，仅余本能。

待唇瓣分离时，我已经将芙莱娅抱在胸前，向那间总统套房快步迈去，门旁的薇埃拉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

“二位，我去找文家小妹喝晚茶，套房请随意使用。”

芙莱娅在怀中低垂着头，发出羞涩的呢喃，而我，已经将薇埃拉的话语完全过滤掉了。

房门在身后悄悄关上，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