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人的喊声,公孙轩辕的脸色更加凝重了。他率领众人下了堡垒,迎上前来:“未知炎帝有何指令?”那使者向公孙轩辕微微行了个礼,朗声宣道:“炎帝不忍生灵涂炭,兄弟相残,特命我等前来调解。如今既然战事已完,公孙首领不妨退兵休息,把巫云部落的首领交我带回,炎帝会好好斥责。各附逆部落从今日起向炎帝宣誓效忠便可免除罪责,否则必要追究。”听完这话,公孙轩辕的脸色更加阴郁,迟迟不说话,而风后力牧等人皆有愤愤不平之色。本来这一战轩辕部落牺牲巨大才能取得胜利,如今这炎帝一道命令就全部窃为己有。当年的炎帝(神农氏)为天下黎民尝百药,教纺织,可惜他的子孙竟然只知道仰仗他的余威号令各部落缴纳贡物,却丝毫没有他当年的风范。
肖羽很想开口驳斥这个使者,但见公孙轩辕面沉似水,不发一语,知道现在不是他开口的时候。这时,一个大嗓门如雷鸣般响起:“为什么这些部落要归附炎帝?我们拼着血汗打败了这个可恶的巫云部落联盟,如今炎帝一句话就要全拿过去。炎帝这样做还是不是天下的共主?”正是受伤的应龙由两个战士搀扶着蹒跚而来。那使者的脸憋的半红半白,尴尬的嘟囔了半天才小心的说道:“炎帝自然会考虑到此次的伤亡,会给你们轩辕部落一个补偿,只是炎帝既然为天下的共主,这命令—”说到这里,使者偷偷瞧了公孙轩辕一眼,却是盼望着这位首领能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公孙轩辕正色向使者道:“炎帝既然有心和解,那我们轩辕部落联盟定当奉行。只是此战我们伤亡惨重,下属难免有些愤懑,还望使者体谅。我们这就准备还军,来人,将那巫云部落联盟的首领交于使者。”众人见公孙轩辕已经表态,都默不作声,只是可怜了那几位巫云部落联盟的大小首领,被憋着心火的战士们趁机发泄了一下,吃了不少苦头。
交接完毕,公孙轩辕整顿队伍,准备回师营地。死去的战士被埋葬在高岗上,面向西方部落的方向而葬,公孙轩辕亲自行礼拜祭,低声诵道:“各位轩辕部落联盟战士的英魂,如今将你们葬在这片高岗之上,让你们面对故乡遥遥眺望。你们为了轩辕而亡,当受我公孙轩辕大礼。”说完,已经恭谨的行了最高规格的礼节(本来只用于拜见更高的首领也就是炎帝)。身后那几千名战士不知是谁开始哭泣,片刻间全军都恸哭起来,哀号声满山遍野,让人不堪目睹。等行完礼,公孙轩辕举起手中的权杖,下达了班师之令。
一路之上众人皆沉默无语,等到回到营地,遣散队伍,公孙轩辕才召集心腹几人共同商议此次事件。当一干人等齐聚于公孙轩辕的居所后,风后抢先开口了:“首领,你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见众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公孙轩辕无奈之下只能先说:“炎帝之令我们不得不从,因为他是天下的共主。我们不是蚩尤,不可能去公然违抗炎帝的命令。但这一战我们损失了不少的战士,不和炎帝争辩就对不起他们。尽力而为吧。”听他的话似乎准备向炎帝抗辩几句,一旦被驳回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肖羽忍不住问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那可是我们几千名战士的性命换来的。”风后未等他说完,继续问道:“首领,我问的是以后怎么对待炎帝。虽然我们将这个胜果给了炎帝,让他长足了面子,但炎帝既然能这么做,说明他只是个斤斤计较之人,以他的容人之量,应龙的话和你的迟疑早就让他心中起疑了。虽然现在他风光无限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但之后不会不敲敲这个疙瘩。有些事是不是现在就开始准备,免得真到了那个时刻措手不及?”公孙轩辕侧着头听完风后的话,来回踱步却一直未出声,直到有人耐不住准备再开口时才转头说道:“炎帝虽然不仁,但毕竟是神农氏的后代,我本当遵奉他。如果他真的听信谗言准备对付我们轩辕部落联盟,我们也决不会束手就擒。有些事你就去暗暗安排一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那只是预防万一而已。”说完摆手示意他们退出。
肖羽默默的退了出来,他觉得有些不解,但显然自己只是有份参加却无权决定。风后却笑呵呵的拉了他一下:“肖统领,此次出征你功劳甚巨,我当为你贺之。不如你我一聚,把臂言欢,如何?”风后的邀请肖羽当然不会推却,两人定下时间各自散去。
肖羽回到自己的住处,却见枭龙部落的一个玩家还在那里等候。那人见肖羽回来,行完礼后禀报到:“龙王之前曾派人前来,请首领传个消息回去。”肖羽一愣:“消息?什么消息?龙王他要什么消息?”那人凑上前来低声说道:“龙王料定此次出征后形势必有变化,问首领是否有什么想法。如果有就传话回去让他也有准备。”肖羽慢慢品着话中的意思,幽幽的问道:“龙王是什么意见?”那人一愣,似乎没料到肖羽会这么问:“龙王觉得这一战迟早会打,我们要做些准备积攒点功劳也好让首领风光一下。”肖羽默默的想了一会,心里埋怨龙王:还是不放心我啊,生怕我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嘴上说道:“你回去告诉龙王,就按他的意见办。”那人应了一声退出之后回归枭龙部落。
第二天风后如约前来,两人只是相对而坐,风后轻咳一声说道:“肖统领,你认为昨天商议的事会如何发展呢?”肖羽不急着回答,拿起木杯喝了口水,微微笑了一笑:“昨天你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首领也说了:遵从炎笛,预防万一。”风后根本不理这些烟雾,刨根问底道:“我问的是肖统领你的想法,难道你不相信我风后?”话说到这里,肖羽没法在含糊其词了,只能谨慎作答:“想来炎帝不会就此罢休,这一战是不是不可避免呢?”风后沉吟了片刻,突然发问:“假如炎帝和我们开战,肖统领该何去何从呢?”肖羽大惊:莫非这风后是奉公孙轩辕之命前来试探自己?看来自己还没有真正得到信任啊。连忙声明道:“我既然是轩辕部落联盟的下属,自当冲锋在前,岂能有其他想法?”风后紧接着问道:“当真?肖统领可是真的绝无二心?”肖羽心中发急,断声喝到:“我怎么会心生异念?如若首领信不过我,不妨考验一番。”风后忽然笑了,活象一只偷到鸡的老狐狸:“那我就放心了,想必肖统领定能胜此大任。”不理会肖羽的懊悔,两人窃窃私语,定下一计。
三个月之后,炎帝的使者再度来到营地,公孙轩辕依旧率众出迎,将使者让到土台。使者谦让一番后,登台宣命:“炎帝得知轩辕部落联盟此次出征损失惨重,心中甚为不安,况且炎帝亲自下令和解,着实难为贵部落联盟了。现特划出殷沃肥美的洛水百里方圆之地作为新营地以作补偿,还请公孙首领不会不满。”使者的话还没说完,台下已喧哗阵阵。明眼人都明白,新给的洛水百里之地虽然比眼前这块略大,而且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但那毕竟是一块陌生的土地,长途迁移之下又能有几个人能挺的过去;就算全部迁移过去,没有五年十年休想恢复到现在的实力,毕竟耽误不少时令,元气损伤颇大;还有一点更为重要,洛水之地处在炎帝心腹部落的包围之中,稍不留意恐怕就万劫不复了。
正因为如此,众人均不赞同迁移,台下议论纷纷。常先站了出来,躬身行礼后直言道:“此地乃我轩辕部落联盟世代相守之地,我们岂呢个轻易舍弃。炎帝虽是好意,但还请体谅我们的守祖之情。”大鸿、应龙等纷纷附和,风后、力牧等沉默不语,肖羽却摇着头大声说道:“炎帝一片美意,我们岂能辜负。再说炎帝是天下的共主,他的命令我们当然要遵从。首领,请你不要瞻前顾后,洛水之地以肥美而闻名天下,炎帝将它送给你难道不是恩赐吗?”未等说完早已受到应龙等人的斥骂:“你这个外人怎么知道我们的故土之情,简直胡说八道。”
公孙轩辕皱眉思忖了片刻,向使者长叹道:“炎帝的美意本该心领,但我们世代居住在这片,实在不忍背祖远迁,还望使者能炎帝解释。”转身向肖羽喝道:“我本看重于你,没想到你还是与我等相远,不要多说了,这次命你护送使者至边界,小心侍侯,将功补过吧。”
第二天,肖羽带着枭龙部落带来的百名护卫护送使者返回,路上肖羽牢骚不断,惹的使者再三安慰也愤愤不平。终于,使者试探着问:“肖首领是公孙首领手下的重要人物,如何如此郁郁不得志?”肖羽啐了一口道:“重要人物?我本是战败投降,那里来的地位?那公孙轩辕有事多找风后等人商量,何时把我看在眼里。我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是他用来招揽人心的棋子。”使者却开解道:“风后等人跟随多年,自然要亲近些,肖首领还要耐心等待啊。不过肖首领如此聪颖,公孙首领怎么会不求教于你呢?总有些事会问问你的意见吧。”肖羽忙道:“大事从不问我。就拿上次的事来说,连点口风都没透露,让我实在寒心。还好我从别人这里打听了些。”说到这里,那使者眨着眼问道:“哦,居然如此浪费,肖统领若在我们炎帝这里,定当是部落联盟首领之位。上次那事也是炎帝疏忽,不知公孙首领是否生气?”肖羽叹道:“哎,不知哪个小人进言,首领居然要小心提防炎帝。炎帝是天下共主,又怎么会加害他?”使者听的浑身一震,忙继续问道:“肖统领好象很不赞成这件事?”肖羽大声说道:“若是他公孙轩辕敢谋逆炎帝,我当为炎帝讨之。”
接着两人便顺其自然的缔结了协议,肖羽拥护炎帝,如果两边开战就是公孙轩辕身边的奇兵;而如果肖羽能反戈一击,将来炎帝也会重重封赏。一行人还顺便拐到枭龙部落,让使者参观了枭龙部落训练成的战士,让他有了点信心。
炎帝接到回报,出奇的没有反应,两边都再没提起这事。然而,两年之后,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一个三百多人的小部落不堪九黎部落联盟的进攻和炎帝的压榨,逃向轩辕部落联盟寻求庇护。公孙轩辕将它安置在自己领地,导致炎帝不满,派出使者要求归还该部落。公孙轩辕严词拒绝,并称炎帝既然不能保护他们又何必来要。炎帝勃然大怒,向轩辕部落联盟发出最后通牒,如若不交还便以开战作为威胁。最后,公孙轩辕迫于无奈交出该部落,却没曾想在归还三天后炎帝处死该部落首领,屠尽部落中男子,女子则被掠被罚。原本想威慑各部落,却导致各部落纷纷背离。
又两年后,另一个部落首领不堪被九黎吞并,率领部属逃入轩辕部落联盟领地。炎帝依旧发出通牒,限令交出,却没想到公孙轩辕将此传遍各部落,却是要和炎帝理论一番。两边终于越过了各自的底线,准备正式交手了。七月,炎帝向轩辕部落联盟宣战,召集各部落联盟组成四万大军征讨公孙轩辕;公孙轩辕会同各小部落共聚兵二万五千,两军交锋于阪泉(妫州怀戎县东五十六里,出五里至涿鹿东北),史称阪泉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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