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拿着他的头来见我。”牧羊主人说,他露出了诡谲的笑容,他眼前浮现出了诺兰。
然而杀手的回答让他失望了:“我已经封刀了。我已经败在了他手里一次,不可能再出手第二次。”
“怎么可能,他武功真得那么莫测?”
“他断了我的刀!”杀手冷冷地转过身,消失掉。
牧羊主人怔怔地出神。他虽然没有派人追杀过霍知命,可是霍知命与他手下十八个最得力的傻子交战,傻子几乎全军覆没,他已经不能再派任何人。
看来非要亲自出手不可!
3天问
近了!霍知命下意识地握紧了刀。
为何如此顺利地进入了十劫谷?没有埋伏,也俨然感觉不到大阵的危险!这种平静更让霍知命感觉到担忧。
仿佛走了很久,仿佛到了谷的中央,一巨崖直立在谷中生长,海拔比四面环谷的高山要低,一侧与一面山相连,将谷切成一个“凹”字。在高崖之侧伸出一巨岩来,边缘尖锐狭窄,端坐一少年,而一个少女站在高崖之上,巨岩之外,挺立着身子,望向远方。
(bsp;霍知命看向巨崖之上的人,一种迎面而来的压力让他瞳孔收缩。那少年是谁?那少女是谁?那少年就是传说中的牧羊主人?那少女是的他的侍女?霍知命揣测着。他环视着四周,观察何处会发生危险。
那坐在巨岩之上的少年,双手仿佛在拨弄着琴弦,而面前什么都没有?他那么认真,每一指仿佛倾注了全力。动作妩媚的、轻柔的,仿佛水一般妖娆的身形。他弹得是什么呢?为什么听不到声音,霍知命皱着眉头,努力地搜寻声音。
没有声音,幽静的谷,唯有自然界的万物在作响,停在霍知命的心里,更显得幽谷寂静,心情却嘈杂。看那少年的十指灵活的抖动,仿佛有着无限的魔法,而他的面前空无一物,却仿佛安坐着一把巨大的琴。
为何他会如此倾注全力的弹奏?
无弦琴!这就是无弦琴!少年的十指在虚空中忧伤着,婉转如蝶梦缠绕。
那少年和那少女仿佛融入了自然,浑然不觉身外的事情,霍知命的心坎也开始消弭、沉寂,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随着少年的身子迷幻般的打开。
静!心辽远开阔而去,灵魂陡然被甩到了不知名的虚空,有双眼睛或者耳朵正在感受澄澈。这就是最远古的力量么,来自自然的召唤?
万马奔腾;蹄踏铮铮。
草原辽阔;沙沙作响。
无边落木;簌簌有声。
长河落日;浪涌涛涛。
……
看到了!听到了!
那少年依然端坐着,身体却更加剧烈的颤抖了,仿佛舞着巨阙,击打着波涛。他开始大歌曰:“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闇,谁能极之?
冯翼惟像,何以识之?
明明闇闇,惟时何为?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
“九天之际,安放安属?
隅隈多有,谁知其数?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
俨然屈原的《天问》。霍知命的骨骼咯咯作响,随着每一问,身体沿着台阶缓缓而上。每落下一步,动作像是沉重的叹息,心中有无限疑惑。
人,神,未来!问天,问地,如何能问得明白!
纠结的问题迷惑在脑海里,迷茫成一片空白的不见涟漪的海洋。他注视着苍天,俯视着山崖下面的世界。哦?这万物成就的自然,在你的脚下眼底何其渺小空旷,而当它俯视你时,你又何尝不是微弱?透明的忧伤像爬格子一样爬满霍知命的脸,眼睛却愈加清澈而无痕。
“何试上自予,忠名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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