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

“我喜欢你，我248团资格够了，就娶你！你生下来就是我老婆！”

九儿想生气，可看着大春那认真劲，什么话也说不出，一掉头跑掉。

大春一屁股坐下，抬头看天，突然捶桌子：“妈的我怎么就敢说出口了呢，我它娘真有种！”

龙少在装卸枪枝，现在他速度明显比受伤前慢了很多，他不停练着，直到额上流下汗来，忽然他意识到门外有动静，他立刻停下来，慢慢抬头。、周遭安静，没有声息。龙少奇速将枪装好，拎枪潜伏到门前，猛地拽开门。

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龙少宿舍对面是文轩宿舍，窗内灯光未熄，能看到其中影影绰绰，正在这时，龙少感觉到身后有动静，他迅速转身，与此同时顺过枪，子弹瞬间上膛，一系列动作连贯流畅。

龙少举枪，手指压住扳机，一触即发。

房屋阴处，站着一个黑黑的人影，一动不动。

龙少也不说话，哗啦一声再拉一遍枪栓，夜色中钢铁触击声音清晰。

人影慢慢走出，是参谋长文轩，他双手低垂，一只手紧攥手枪，盯住龙少。

龙少一看清楚是文轩，立刻放下枪，一脸淡然，转身走向宿舍门口，他攥住门把手就要进去，身后传来压抑的声音：“你真不担心背后挨冷枪？”

龙少停住手，缓缓回头：“不担心你。”

“为什么？”

“你骄傲。”

文轩接过话头：“你只说对一半，骄傲的人往往很脆弱，很容易受情绪支配，那一瞬间会忘记所有骄傲。”说着突然抬手，手枪对准龙少，手指压住扳机，他的眼神中透着痛苦与仇恨，死盯住龙少。

龙少此刻很冷静，他很清楚对方为什么会这样情绪激动，不作任何辩解。

文轩缓缓走近龙少，同时扣上了手枪保险栓，走到一步之遥站定，他的声音压抑：“我有一千条理由杀你，但我不，不是因为骄傲，我对敌人，从不骄傲。”文轩近距离盯着龙少眼睛：“不杀你理由很简单，之一，我太太深爱你，你死了，她也活不下去。之二，有些事情，没搞清楚，我个性你大概了解，没弄清事情，我是要一条一条弄清楚的，我从不轻易处决，我的嫌疑犯。”

两人对视，龙少目光冷静，很硬。文轩眼神仇恨压抑。

龙少盯着文轩那张被愤怒怒扭曲的脸，嘴角不由浮起一层笑意，带点怜悯和嘲讽。

文轩被这冷笑触怒，再次举起枪，对准龙少眼睛，声音嘶哑，杀气腾腾：“你再敢这么笑，我杀了你！！！、、、、没有任何理由！！”

龙少嘴角笑容凝固住，没有任何表情。

文轩死盯住龙少，收起枪，转身往回走，边走边冷冷道：“明天开始，你接受审查！”

龙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觉得他在心理上并不输于文轩，他能理解这个男人的痛苦变态，他也许从未得到过苏云晓的心。但是龙少怀疑，他得到过吗？他有点儿迷惑了。

从龙少那里回来，文轩领着几个人彻夜翻查资料。

一个参谋翻着卷宗：“陆鸣死因已查清，他左臂中弹并不致命，而且经过包扎。致命的是他头部受到钝器重击，是德国98k狙击步枪，这种枪，很少有人使用。”

张桅插话：“龙绍钦的狙击步枪就是98k。”

文轩熬的两只眼睛发红，边揉便问：“问题是，龙绍钦为什么要致陆鸣于死地，他要干什么？”

“可能是陆鸣知道太多，龙绍钦肯定是想杀人灭口。”

文轩不满意：“这只是推测，我需要证据，龙绍钦对这次违纪行为交待材料我看过，关键是芥川那一枪差点要他命，这件事让他再次成了新八旅英雄。”

张桅分析说：“龙绍钦也差点一枪要了杜占明的命，这是我亲眼所见。芥川枪法好，这一枪肯定是苦肉计。”

文轩摆手：“我请各位不要感情用事，现在龙绍钦是新八旅英雄，是战神！段旅长更是力保龙绍钦，大战当前，我们如果不拿出有力证据，没办法控制他！”

“难道就让他逍遥法外？”

文轩认真：“是放长线钓大鱼，我们的人要一天24小时盯住他！”

张桅等人领命而去。

新八旅训练场，新兵们趴成一排，人人手持步枪，在练习射击。龙少正式成为教官：“射击通常分为卧、跪、立、坐几种姿式，你们现在采取的卧式射击，是战斗中最常用的，也是最稳定的，所有姿势都有共同原则，就是全身骨骼所构成的总体性结构，形成了把握，固定步枪的基础。下面我们具体做一下示范。”

龙少叫：“一班长，出列！”

石头答着：“是！”跑到前排，迅速卧到。

龙少指着石头身体部位细细讲解：“所谓骨骼不仅指肌肉，肌肉起到连接和垫子作用，能稳固托住枪支，但骨骼使枪支在射击后保持在原来位置，这一点很重要，就是我们所指的稳定性。”

龙少：“你们现在按动扳机，试一试！”新兵们开练，一片按动扳机声。

龙少观察新兵动作，走到一名叫刁在飞新兵旁，拿起他的枪：“刁在飞，你扣动扳机后，枪身有明显摆动，说明你身体没有调到合适位置，在战场上，你必须让自己感觉到舒服自然，才能稳定射击。”

刁在飞挪动身体，寻找舒服姿势。

“让你的身体和你手中的枪合而为一，所谓枪人合一，你才有可能射击准确，在战场上求得生存的法则非常简单，就是有效杀伤敌人！”

龙少的声音在操场上回响：“上午练习击发，一千次！直到你们枪身不再抖动为止！”

半天过去，龙少又趴在地上，已经满头是汗，声音嘶哑，仍仰脖边示范，边大声喊着，他恨不得在一天之内，让新兵掌握所有要领。

龙少在地上挪动着，示范着，说着：“只有身体感觉舒适自然才能稳定操枪，下一步就是开枪射击，怎样才能获得最佳射击效果呢？就是要找到我刚才提到过的自然瞄准点，决定这个自然瞄准点的方法，是在将枪指向目标大体方向同时闭上双眼……”

龙少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眼睛：“过一秒钟睁开双眼，看是否出现偏差，根据这个偏差进行身体适当调整，然后再一次重复上述过程，直到枪口能自然指向目标。”

龙少一跃起身，命令：“一班长，做一下示范！”

石头迅速卧倒，调整姿势出枪，动作一气呵成，熟练洒脱。

龙少脸上难得的露出欣慰表情。

大野联队部，盛着日本兵的卡车轰隆隆进进出出，一派战前紧张场面。实际上大野联队调防的情报也是敌人释放的烟幕弹，不但没有调走大野联队，华北派遣军还大大增加了大野联队的兵力部署，要求大野联队一举吃掉段旅。大野联队长正在高度兴奋中。这是华北派遣军总部在战前最后一次检查兵力部署。

联队司令部内，大野向几名长官在地图前汇报战情。

大野指着地图：“我炮团已于昨夜进驻主阵地，敌军没有查觉迹象。段旅现在忙于练兵，都是新兵，军力薄弱可见一般，这一次他们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一长官：“此次夏季攻势，你联队主要任务非常明确，彻底歼灭段旅，拔掉中央军这个最硬的钉子！”

大野：“哈依！为此我们已经准备了两个月，段旅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一名长官：“段旅与八路军方面素有联系，不要忽略此点。”

“我们已经将段旅与周围部队的联系切断了。”

一名大野手下匆匆进来，递给大野一份密电，大野看一眼，立刻神情有变。

视察官员关心询问：“出什么事儿了吗？”

大野立刻笑脸相迎：“不过是联队内部事务而已，各位长官，请到我部阵地继续视察。”

他让自己的副手陪同视察官员前往各处，自己回到了办公室。

大野一手下汇报：“我们刚接到情报，龙绍钦还活着，并且在训练新兵。”

大野皱着眉头：“怎么可能，龙绍钦是被芥川击毙的啊。”

“这个情报员说得非常肯定。”

大野冷冷道：“给我再核实一遍这个情报，要确实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