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闻言,果然怒不可遏,问一旁林琯玉,“当真如此么?”
林琯玉自然不会拆亲妹妹的台,点了点头道:“这事情诚然有过,只是我先头以为只是我的丫鬟心性大,也没有放在心上。”
瞧瞧,这小姐当的,把丫鬟们的心性都惯的大了。林如海对着她就觉得头痛,只是更叫他怒不可遏的却是那赵先生的事情,顿时一叠声地叫来了管家,叫他把那落第举人赵先生给辞退了,吩咐再给林琯玉找先生。
林琯玉有些哀愁地想:走了个赵先生,还不晓得要多出个什么钱先生孙先生王先生呢,父亲就不晓得通情达理一些么?
然而她是不敢说这样的话的。
她悄悄地一拉黛玉的手出门去了,因而就没能听见,后来林如海对着老管家道:“王家夫人途经江南,给夫人来了信说要在此暂住。我听说他家的那个女孩儿很是端庄,说不定能带得琯琯也文静一些。”
叫她听到了却还是要嗤之以鼻的——黛玉性子还不够文静么?有的人天生就是这样的性子,如何强迫要去改。
只是她并不知晓最后逼得她头大如斗的却不是那位王家小姐,而是另有其人。
林琯玉出了门便道:“那轻薄丫鬟的事情,可是真的?”
黛玉点点头,又摇摇头。她现在只有堪堪十岁,却很是聪颖了。林琯玉笑起来,问:“故这事儿是你编排出来诳他的么?”
黛玉有些恼,仰着小脸道:“哼!也不瞧瞧我是为了谁这般苦心孤诣的!你倒好,反而在这儿笑人家了!”
林琯玉忙哄她:“嗳,小四最好啦,明儿个我叫人悄悄地给你从外头买糖葫芦回来吃可好?”
黛玉对她总是生不了气的,一瞬便开心起来,“要两串哦。”
林琯玉摸摸她脑袋,“嗨呀,反倒是得寸进尺了你,两串便两串啦,只是我听雪雁说你这两日不肯好好地吃药,你可要允了我乖一些。你那病症小瞧不得的。”
黛玉得了两串糖葫芦,哪管吃药不吃药的,随口便敷衍了她,又有些疑惑地道:“我听他们说这两日家中有贵客要来,有个同我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姐姐你备了礼物了么?”
“谁?”林琯玉道,“我半分也不知呢。”
她成日不是在睡懒觉就是穿了男装出门鬼混,因此在消息方面反而远不如小自己三岁的黛玉。黛玉显然也是知道的,便好声好气地同她道:“似乎是姓王。”
王乃是大姓,说来林琯玉也猜不出到底是哪个王家,这会儿却忽地灵光一现,问:“可是那个‘东海少了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的王家?”
她猜测是这个王家倒是有原因的。她母亲贾敏出身于金陵贾氏,而王家两代人都是贾家的姻亲,因此林家与王家多少有些交情的。那王家如今有一个做九门提督的王子腾在,他的长女也送入了宫中做了贵妃,端的是烜赫一时,说是“贵客”真是当之无愧的。
黛玉一个常年待在闺阁里的女孩儿,如何知道这些,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她,却见她那总是吝啬露出笑容的脸上颇有些欣喜。
“……”黛玉忽然有些担忧,道,“你待如何?”
“素知他家的那位公子文成武就,一手剑使得尤其的好,早就想见识见识了。”
她上次说见识见识的时候,把从京城过来的某位皇子的腿给打折了。
黛玉:“……”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真的不要考据……作者逻辑死没脑子……
顺便,这篇文人物可能有ooc,可能会黑贾母黑王夫人等等,至于宝姐姐暂时不能确定~我随便写,诸君随便看哈~
下一章男主出场,预警预警预警!!!吃喝液体的都注意了!!!
现在的黛玉请脑补小戏骨版,真的超可爱。
☆、第二章假男假女
正是江南好风景。
水面上浩浩荡荡地驶着几只大船,明眼人一瞧便只是达官贵人出门了,寻常的船只都不敢靠得太近。
一个少年站在船头,正仰首瞧着远处飞鸿。几个在半路被采买来的小丫鬟都偷偷地瞧着他,见他容貌秀美却脸色苍白,是个颇有些柔弱的病美人,便暗自咬耳朵道:“少爷生得真好看。”
年长些的丫鬟掀了帘子出来,见到这些躲懒的,便笑道:“少爷身子弱,你们瞧着他吹风,回头太太要揭的还不是你们的皮。”一群小丫鬟吐吐舌头,三三两两地跑上前道:“少爷仔细着凉。”说罢捧手炉的拿披风的,团团把那少年围成一团。
里头他母亲听见了,也笑道:“多多赶紧进来罢,莫要吹了凉风,方才到人家府上就病倒了。”
王颀无奈地掀了帘子进去,被他母亲一把搂住了裹上厚衣裳。他垂着眼似乎有些不高兴,钱氏只道:“你身子骨这样弱,自己也不晓得爱惜,只是可怜了我要日日心疼你这孽障,恨不能当年不生下你才好。”
王颀轻轻地咳了一声,接过了丫鬟递过来的姜茶喝了一口,眼睫毛微微地颤了颤,仿佛像是什么精致秀丽的蝶类一般。他道:“您只怕是担忧我被风吹跑了去?”
钱氏道:“正是——吹到水里就难捞上来了,你这么个水一般的人儿,只怕一入水就化开了去。”
王颀很不喜欢她这么说自己,皱眉转过身去。钱氏絮絮叨叨地道:“这番来住到林家府上,你可不能像往日在家一般地耍脾气。我素来听闻他家的那位小小姐怯弱得很,乃是先天不足的症况,这些年吃了些药,竟然也渐渐地见好了,我有意要问他们求来药方,乃是有求于他们的。”
王颀不耐烦地道:“又是喝药喝药喝药,我要是株树,也该被泡的能结出灵芝了。”说罢也不管钱氏如何叫自己,头也不回地便出去了。
钱氏素来宠着他,也不以为忤,只是吩咐丫鬟们跟上去,仔细着大爷当真被大风吹到水里去。
王颀不堪其扰地被钱氏灌输了一肚子的温良谦恭,却打定了主意是要与她对着干的,一下船便被招呼着上马车去。他素来觉得那是女孩儿才要坐的,心里是千万个不乐意,便趁着诸人从船上卸货下来,脚步一转就走开了去,转眼便消失在茫茫人海里了。
他乃是钱氏和王子腾的老来子,上头有个长了他十余年的长姊在宫中当贵妃,端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