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摸摸脸,说:“这不是好事?”
他失笑。薛宝钗低下头看了看睡熟了的水沁,忽地说:“我听说殿下前两天与太子在灵堂上起了冲突。太子质问殿下您,在太上皇在世的最后几日,是您守候在太上皇身边,为什么太上皇忽然就在睡梦中去了。”
结局她也知道,皇帝叫人把太子给拖下去了,这还是他第一回这么不给这国之储君脸面,为的竟然是水澜。这不知道是好是坏。
水澜悠悠地道:“我也听说,阿沁这里,上上下下的事情,现在一应都是你拿主意。你只是一个区区伴读,手是否伸得太长了?”
两人对视片刻,同时缓缓地笑了。
水澜说:“你要知道,我是皇帝的儿子,我做什么,都是我父皇让我做的,哪怕是和太子对峙,我也有底气。”他轻轻地拍了拍薛宝钗的肩,觉得有些硌手,又皱眉说:“这几天阿沁身边离不了人,只能辛苦你了。”
薛宝钗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眼前忽然闪过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她抬手一抓,低下头一看……一颗糖。
她忍不住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后面两更可能在晚上,我今天尽量早
☆、第七十二章木石前盟(一)
“我不信!!!”
外头的晴雯正做着针线;突然听见这一句话;手一抖;针尖扎破了手指。她皱眉道:“好好的;宝玉这是怎么了?”
她将手指含在嘴里,也来不及找药;起身匆匆进去,就见宝玉把东西丢得满地都是。她不由嘲笑道:“哟;这是怎么了?二爷纵有天大的脾气;对着我们这些下人发作就罢了,怎么好对着袭人动怒呢?”
袭人方才不料他会如此动怒,吓得跪在地上,这会儿听晴雯嘲笑的话,气得满脸通红;眼泪都要下来了。贾宝玉一贯温柔体贴;为了旁人冲她动怒发火这还是头一遭;她心里不由更恨了林黛玉几分。
贾宝玉眼里含泪,问晴雯:“她说太太那边叫的妈妈被林妹妹给骂回来了;林妹妹这样仙子一般的人物;岂会如此无礼?她又为什么不收我的胭脂?”
晴雯含笑道:“我记得林二姑娘还在咱们家里头的时候,便不喜欢擦胭脂的;许是觉得用不上罢了。那些个老妈妈倚老卖老的不在少数,怎么二爷竟不问是否她们恼了林姑娘这样不假辞色,才回来到老太太、二爷您跟前说林姑娘的坏话呢?”
贾宝玉怔愣愣的,忽地道:“那老妈妈还说;林妹妹由着那大夫给她把脉,连个帘子也不拉,两人亲亲热热的。我以为林妹妹只是性子冷淡,才不喜欢和我玩,这天下的男子全是浊气逼人的蠢物,哪里配得上她呢?”
晴雯似笑非笑地道:“既然是看病,怎么二爷不想着林姑娘是否身子不好了呢?”
宝玉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怔怔坐了许久,忽地站起身就说:“我要叫老祖宗去接林妹妹回来住,哪怕是天大的病,我们家也能请太医来,哪里用得着那沽名钓誉的所谓神医?”
袭人还想拦,麝月按住她,摇了摇头。
晴雯冲她冷笑一声,也没有跟着宝玉去,而是指桑骂槐地道:“宝姑娘也说要搬出去了,有些人盘算得好,岂料人家压根不领情,这又是何必呢?咱们都是当奴才的命,何苦来?”
袭人嘴拙,气得说不上话来,只是流泪,看着贾宝玉怒气冲冲地去了贾母那边。
贾母正在为了元春的事情烦心。她怎么都没有料到,那极尽荣宠的省亲一夜过后,元春就失了圣宠,虽说现在还在国孝期间不能侍寝,但是那些太监的嘴脸却一天比一天难看了,她好不容易使了银子打听,才知道元春竟然有一个月都没有见到皇上的面,连提都没有被提起过。
贾家的富贵都押在她的身上,贾母怎么能不急呢?
她和王夫人道:“银子送进去了没有?”
王夫人自打管家之后,银子就没有够用过,这会儿听见女儿失宠也很担忧,咬了咬牙拿出了自己的一笔银子送进去,急得嘴角都起了泡,只是道:“送了,只是元春却说……”
贾母敏感地道:“说什么?”
王夫人道:“她说,都是天意,叫我不必强求,与其在她身上押宝,不如多多勉励族中子弟。”
贾宝玉就是在这个时候哭着一头撞进来的。
贾母慌得搂住他,问慌慌张张跟过来的小厮:“这是怎么回事?”
贾宝玉在她怀里哭得直打嗝,说:“老太太,你去接林妹妹回来住好不好,园子里没人陪我玩了,我听人说林妹妹要嫁人了,这可怎么办呢?”
王夫人脸色都变了。
贾母缓缓地拍着贾宝玉的背,问他:“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
贾宝玉泪眼朦胧地道:“袭人说那老妈妈从林府回来,说了许些不中听的话,还给、还给那个太医摸了手腕子,她、她不收我的胭脂……”
贾母想了想,笑着说:“你林妹妹回家去住了这么久,你是该想着她了。我改日叫她过来住可好?”
贾宝玉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达成了目的,喜得连眼泪都忘了擦,只是谢老祖宗,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亲娘在边上愈发难看了的神色。
贾母要让林黛玉到贾家住,有的是现成的借口,说是隔壁宁府贾敬辰寿到了,贾敏听了自然不会不去,携着两个女儿现在荣国府住了一晚上。
林琯玉实在不耐烦外祖母见了她母亲就必要哭泣一回的行为,拉着黛玉悄悄走得早了些,两人嘀咕了几句宁府之事,恰这时候鸳鸯送了一盘子的桃儿过来,个个都硕大饱满,甜香可人。
她笑道:“这原是下头庄子里头的人孝敬上来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