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啊竺!
我的心中,泪意流淌。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无力
无力改变什么。
“是。”我感叹地应了声是,眼光错过他朝他看的方向看去,只是眼角的余光瞥到他在我应了声是时猛然一振的身体,我的心,在痛中麻木……
眼前紧紧关闭的,就是地狱之门
门上纵横交错的纹络满布着,一眼看去,便如一团随意丢弃的麻绳,似乎毫无规律可言,细看之下,却又象是无数小蛇盘据其上,身体交错纵横着,互为依存,再看,那蛇又似乎幻作了一条,大蛇首尾相扣,之前看到的小蛇不过是它扭动身躯上显现的无数条褶皱。一旦理清了,这因痛苦而出现的褶皱此时看来是如此的触目惊心,似乎那蛇正在受什么极大的痛苦,它的肌肉因痛苦而极度扭曲着,似乎是在不甘的蠕动它那已被定在门上的身躯。然而,它的气息远比它的身体更为诡异。明明是极度痛苦得似乎需要世间万物苍生的悲悯才能续生,也仿佛是在极度的痛苦中虔诚的自我忏悔,祈祷自度,却无形中带着几许魅惑的力量,只等你同情它,悲悯它,靠近它,甚至抚摸它,它便立即变成一个活物,毫不犹豫的将你吞噬,尸骨不剩!
我的心,暗暗一惊!
石门前,是一汪池水,刚才听到的滴水声,便是从这里传来。在这池水之上半人高的空中,突凸地悬着一片巴掌大的乌云。说是悬却又不真切,它似乎是天生的一般,虽奇异,却并不凸勿,仿佛天地初开便形成的一道奇异风景,与常理变幻无关。
水,便是从这云中浮生,如云一般的颜色,间或地滴下,滴入这池水中――
池水承接这墨水的滴入,墨水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瞬间便能将整池清澈的水都染成黑墨混沌的颜色,然而,不消半刻中,池水又会渐渐变得清明起来,清明至极处,清可见底。在那池水的底部,硬生生是如用鲜血篆刻而成的四个嫣红方字:地狱之门!
“……除非,以你的血彻底封印了地狱之门,否则,你是无论如何也出不了这死亡之城的!”
我抬起左手,看着这雪白的莲花指,这白玉雕刻的手指上,几时见得血色
雪说的渡血,又是怎样的一个方法,竟耗费了他如许多的精力,使他不能来陪我
我本是雪泥之躯,如今,已有了人血
雪,是否是你,改变了我的宿命
右手抬起,化风成刃,我毫不犹豫的将它向我左手食指划去--这是,我亲手在我的泥身上划出的第一个伤口!
滴,嫣红的血滴入池水,顿时染开一片,那诡异妖冶的颜色象是在水中盛开的红色血莲。滴。
手指上没有刺痛的感觉,我终究不是肉身,这血,也是雪渡给我的……
滴。
血在水中散开,扩大,形成一道红雾,又如炊烟般轻逸。此刻,它就是我的血啊!
嘭――
黑雾中的墨水滴下,正滴到那团血雾的正中,顿时被血雾包了起来,血雾此时也不扩散了,倒向那墨水的中心处浓缩去,瞬间便缩作了一团,凝成一颗熟透了的红豆!
滴!
我的第四滴血滴下
正滴在红豆上,顿时,整个水池都沸腾起来――
滴。
我的第五滴血滴下。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