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一笑,伸出手,牵一缕他雪白的头发,鼻下,他的头发,和他的气息一样,一缕兰香。

“什么颜色”

他也学着我的样子,牵一缕黑发。黑与白交成十字,他将黑发轻轻置于鼻下,嗅了嗅,又闭上眼睛。

“我的头发和你一样,也是黑色。”

怎么会!

黑发黑瞳!

水依不是说,这决不是人类该有的颜色整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眼睛和头发同是黑色!我有,是因为我是泥身,不是人类。他――不,他明明就是血肉之躯,明明就是人类!

他是黑发黑瞳的人!

他没有睁开眼,却早已将我的惊讶意料于胸。

“我们,原本是同一类人。”

他不给我任何反驳疑问的机会,左手松开了我的发丝,仍旧搭上我的腰际,将我整个搂在他的怀中。

“说个故事给你听。”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茵和小雪――”

“小茵小雪”

“嘘――别打断!”他嘴角一笑,蛊惑的声音阻止我插话,仍旧持续他的故事;“有一对小茵和小雪,小雪长得和我很像,漂亮的,妖冶的,绝世无双;小茵和你差不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拥有着世人无法匹及万一的眼睛和头发。他们是同一类人,是同一类拥有黑发黑瞳的人。”他嘴角挂着一抹虚幻轻逸的笑,仿佛是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时空,回到了小雪小茵的那个时代,他为小雪,我为小茵,幸福幸福的在一起相爱着。

良久,他的声音持续。

“小雪和小茵一起牵着手,经历风雨,一起争战苍穹,一起携手天下。他们相互扶持,相互成长,相互依赖,相互爱恋,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直到有一天――小茵死了!”

“死了”我的心,莫名一痛。

“是的,她死了。”

他嘴角的笑收敛了,苍白的唇,有一丝隐忍的痛和落寞的孤独。他没有睁开眼睛,我便知道,他的眼中一定藏着最深最深的忧伤,他不愿让我看见。

“小雪,一夕白发!”

我牵着他发丝的手,猛地一颤,这雪白刺眼的白发,如根根银针,扎痛了我的心!

原来,这个故事是真实的!我还以为,他只是胡编乱造来逗我开心。

原来,他有如此忧伤的过去!那个很久很久的以前是多久一年,十年,还是千年,万年他的外表看来不过二十――我猛然想起,他是堂堂华国的国师,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国师!他的能力自是不简单,那么,他的年龄,又怎会如表面看来那么年轻

他的话,如蛊惑般,在我的耳边持续。

“后来,有人告诉小雪,小茵是能重生的,几千年后,她会在人间重生,依然那么美丽,那么聪明,那么傲视天下――小雪就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他几乎都要绝望了,终于,上天怜悯,让我遇见了你――”

他睁开眼睛,眼中再没有一丝波澜,终究只是静静的,静静的看着我。

“我”

“对,你――”

“可是――”

他一下子笑开,脸便如初春的阳光般明媚。

“只不过一个故事而已。”

“可是――”

那些他说的话,分明如刀般刻在了我的心里,那小雪与小茵－－真的只是故事那么简单吗还有他那满头的雪发――

“傻!”他轻轻地点了一下我的鼻尖,然后,更紧地搂着我,脸,贴近我颈窝,幸福的闭上眼睛;“要知道,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其他的,我不会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