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看着眼前的苍云阁紧闭的大门,脸上是愤愤的神色,似乎这样的怨愤已是积聚了数千年,都趁现在,全都显现在他洁白干净的脸上。
“雪。”
我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他回过神来,看了看我,脸上愤恨的神色终于淡去。
他对我笑了笑,左手越发牵紧了我的手,右手腕一抖,一柄剑――竟横空出现在他的手上!
剑如其人。这柄剑,也似雪白、雪白的颜色,剑锋被细致的白雾包裹着,显得也是极柔和温暖的,没有半丝杀气――这样的剑似乎注定不是用来杀人的。
好剑,却也是一柄仁剑。我这样感叹着。
他提着剑,此地距离那依旧封闭的门尚有丈远的距离。他轻轻的将剑扬起,狠狠地落下,毫无花俏的招式,力劈华山――远远的向门劈去。
剑光冲天,乳白的剑气幻成三丈长的剑的幻影,重重的向那木质的灰门砸去。
轰――门在剑后轰然而裂,藏在里面的黑气瞬间显现出来,却也以极快的速度在乳白色柔和的剑光中消散,门,便如齑粉般消失。
如此厉害的一剑!
我看向雪,眼中不禁充满感叹。
“没什么的。”雪笑着拂了拂我耳鬓的黑发,细致的声音却似乎来的很远,似乎从我不知道的很远很远的以前传过来的,隔着时空的间隔,略有些模糊的飘进我的耳中;“你也可以这样,不,你,是可以比我做到更好!”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似乎隐约的再他黑色的瞳孔中看到了几许悲凉的神色。然而,那样的神色也只是一闪而过,瞬间,便又被他如春阳般温暖的笑容取代,让我几乎以为,那一霎那间额悲凉,只是我的错觉。
只是,一身雪白无尘的雪,也会有悲凉的事吗?
“傻!走吧!”
他点了点我的额头,微笑着,牵着我的手,步入那扇已没有门扉的大门。
院内的地面雪白中透着暗灰的颜色,似乎是几千年的时间跨越在它身上残留的尘埃,明明看起来是干净的,偏偏有几分世俗的东西散落在上面,让人看的不清。
这地面上,竟与我从昏迷中醒来之后一样,没有半个黑虫的影子。
然而,我却觉得学握剑的手似乎又紧了几分。他的目光盯着一个方向,是怨愤、是落寞、是哀怨,我已分不清了。只是他,无意识的放开了我的手,提剑向我救出雨枫和依诺的大殿走去。
沿着他的目光,我看见了那片黑暗。
在大殿偏内的方向,光线似乎因为它远离了透光的门扉而显得格外阴暗――那是我上次只顾着救雨枫和依诺而没有注意到得角落――
我的脚步,随着雪,离那大殿,离那片黑暗又进了几步。
那里,单调而诡异地放了一张案台,案台上,独独立了一块竖木――我的脚步再进了几步――原来,竟是一方灵位,只见那灵位上模模糊糊地写着几个简简单单的字――苍云上人。
我的心,莫名一振!
脑海又不明所以的空幻起来,隐隐约约有老者的声音从哪里飘出,在我的耳边徘徊,若即若离,似有似无……
“茵……你是师父捡回来的……”
“茵……作为女子,当婉约娴静,作为剑者,当正直凛然,作为星宿,则当心系天下――你婉约娴静不够,正直凛然却又过于偏激,心系天下又不能细致入微,性格放荡无拘,实在该责!”
“茵……人间之事,变幻莫测,当用一颗平常心待之,花开花落人间事,幻海沧桑百万年。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你又何谈造福天下?让世界在海蓝星的光辉下蒙荫万年?”
“茵……莫在乎世间生死,当一个人离你远去的时候,若他的话能时时在你耳边警醒,那么,这个人,虽死犹生!”
师父!我的心中一痛!
我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