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越大,三叔公谢安笑了笑问在座的一干小辈们:“雪下观梅,尔等有何想?”
我靠,这老阴人。n年前拿来忽悠我老爹那一辈的问题改头换面现在又来忽悠我们,没点儿新意。
这桥段我前世看过,据说也是一年冬天,天空中雪花纷纷扬扬,我的长辈们正围坐在火炉旁谈诗论文。雪越下越大,三叔公谢安笑了笑问在座的侄儿侄女们:“白雪纷纷何所似(大雪纷纷而下像什么样子)?”
叔伯谢朗(谢朗是谢安的二哥谢据的儿子)答道:“撒盐空中差可拟(像是空中撒下的一把白花花的盐)。”谢安听了侄儿的回答后,没置可否,只是默不作声。
姑母谢道韫随即答道:“未若柳絮因风起(满天飞舞的雪花就像春天随风起舞的柳絮)。”听了姑母的回答,三叔公谢安一面鼓掌,一面口中对她的文学才华赞赏不已。此后,人们称有文学才能的女子为“咏絮之才”。
果然,见三叔公提出这个问题,姑母也有些诧异的看了三叔公一眼,淡淡一笑便不再言语。在座的小辈们哪个不知当年“咏絮之才”的典故,知道三叔公这是要考校他们学问。那些没什么学问的当然就学我大哥那样纷纷故作沉思状,其实心里抱定了打死也不开口;而有些学问的当然表现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这里面以谢混这小子和王国宝这小样最为突出。
王国宝假假也是我们一干小辈中的长辈,故而由他先答道:“万雪入梅样样红。”
啪啪啪啪….
当然是他那一派的小屁孩猛送掌声。姑母也对他微微一笑以示鼓励,只有三叔公故作深沉的不置可否,却也没做批评,乐的王国宝那小样频频回头看向眉头紧锁、闭目深思的谢混,拽的像个二五八万似的。至于我,还在努力对抗周公中,没空理这鸟货。
半响,谢混终于开口道:“万点红梅傲雪寒。”
不错,方才王国宝那句虽好但只是单纯写景,而谢混这句不仅写景,“傲雪寒”三字更是抒情,意境上要高了不少,怪不得连三叔公也微笑着点头示意。
比试败下阵来,王国宝这鸟人阴沉着脸灰溜溜的回到座位。当然他那一派也不会就此认输,紧接着又是一阵乱斗,由于确实水平太低,这里就不一一罗列了。我那三叔公微笑着看着这帮小屁孩在那大放厥词也不加阻止,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这老阴人。
突然……….
“好!”
也不知谁说了一句什么,我这反应慢了不知多少拍的大哥身子一抬,吼道,差点没把我摔地上。
我转头幽怨的看着我大哥,正想要他给我个合理解释的时候,就听到三叔公抢先诉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丫的,活该,没事儿一惊一乍的。”
我幸灾乐祸的想道。看见大哥被三叔公训斥后变得正襟危坐的样子,我又有些不忍,心太软呀。貌似家里包括三叔公在内都不怎么喜欢我大哥,多半是嫌他比较木讷,丢了谢氏一族的脸吧。
我睡眼朦胧的看了大哥一眼,手肘轻轻敲了敲他的腰部,待他将他的注意力转到了我这里后,悄悄说道:“想不想被三叔公赞扬?”
大哥憨憨的笑了笑,说道:“想。”
我奸笑着说道:“那好,我说你念,但是不能让人知道是我教你的。”
“为什么啊?”
大哥不解道。
“猪啊!知道是我教你的那赞扬的就是我不是你了!”
我没好气道。紧接着我轻轻在大哥耳边说了几句后,又再次闭目打起盹来。
这些年的相处,大哥对我那是一万个的佩服。听了我的指导后,傻笑了半响才弱弱的说道:“三叔公,瑍儿也作了一首诗。”哎,这没出息的小样耶…..
“一首诗?”
三叔公那老阴人诧异道,不过很快脸上就就露出了对大哥的不信任,闭口不语。而一干小屁孩在惊讶过后也哄笑起来,有的甚至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唯有谢道蕴姑姑鼓励的看了大哥一眼,缓缓说道:“瑍儿也会作诗了,快说出来让姑姑听听。”
大哥脸很红,紧张得抓住我的手不放,气得我暗地里给了他一拳后方才缓缓开口道:“一片两片三四片。”
静,相当的安静。第一句一出,全都不着头脑。不过大哥既然说是诗,众人自然只得耐心的听下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五六七八九十片。”
有些小屁孩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