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悦听着也同意,心里也跟明镜似得,经过这一次,苏岑对她总是有点心有戚戚焉,宁愿她老实实在家中呆着保证安全,别再添乱。
其实明悦心里一点也没有罪苏岑的意思,说起来,两个人合作做一个事务所,原也没有做大做强的想法,不过是两个女人因为私交不错,又能互相取长补短,利用这手中的专业做一点事情,养活自己,得过且过也罢。
今年的收成也算不错了,鼎天与薄氏的专审,两个项目收费加起来,已经是去年上半年的整个收入,眼看快到年底,手上还有些零星项目让手下的项目经理就可以做,也用不着明悦在那里坐镇。
整整快半个月的时间,明悦呆在家里,除了去父母那里,几乎是足不出户。
老爸老妈前些日子在医院里也是累得不轻,一个是本来就是腿脚不便,另一个也被惊吓的血压升高,明悦本来也不太会做家务,自己尚是泥菩萨过河,哪能照顾家人。
正好老爸老家的一个远房阿姨要来找工作,以便照应着在此地工作的儿子,于是正好请她过来担任起家务,一来因为是亲戚让人放心,二来可以让两个老人休息一阵,三来还可以*之美,开始老爸老妈还有点心疼钱,明悦却非常爽快付了工钱。
因为阿姨在住在家里,她把自己原来住的那一间房间腾了出来,正式搬到自己的那一套小房子里住,反正是近,仍然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又能享受自由,上网、看碟到深夜也没人再耳边唠叨,神仙般快乐的日子,何乐不为呢?
这样一个仍然晴日温暖的深秋之下午,阳台外的面阳光普照,花架上放着一小盆黄色金边的小菊花,正在悄悄地开放,重重的小花瓣,似乎是毫无保留地迎向阳光,发出淡淡的清香,对着太阳诉说着悄悄话,明悦倚在阳台的栏杆上,怔怔地望着高空流云,变化万千,心绪也随着起伏变化。
这一段时间里,她已经习惯了没有舒檀的任何消息。
出院之前,小张医生似乎是无意之中,表情淡淡地告诉她,她值班的那几日舒檀又来过几次,都是在她沉沉入睡的深夜,他阻止了张医生去叫醒她,只是询问着明悦病情又默默在病房前站立一会后便匆匆离去。
悄无声息。
“我认识舒檀哥哥好多年了,从来没见他这么关心过一个女孩子。”小张医生一双大眼睛仍然旧是淡淡地盯着明悦的脸,皱着眉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似乎要在她的脸上看出来答案。
“明悦,没想到你现在倒是对此看得淡然了。”方晓书捧着茶杯,撮起*,慢慢地吹了吹白瓷杯中水面上飘浮着几根茶叶,抿进一口醇香的六安瓜片,惬意地把头靠在摇椅上,摇晃着,微微闭上眼睛。
见明悦没有回答,她又轻轻地感叹道“我还记得当初为了那些事情,你是如何地折腾了,以前没有在眼前的时候,你倒是放不开,现在他回来了,你却反而放开了。”
星期五的下午,方晓书去省财政厅开会,她趁着会议结束脱得早,顺道来看明悦,少了祝紫嫣在一边尖酸刻薄,插科打诨,两人倒也能安安静静地说一些话。
方晓书问了问住院期间薄涛有无没有来看望她,明悦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也许他并不知道。
方晓书见她面色正经,神情却不似以前那般欲盖弥彰,心中不禁感叹,看来,真的如这小妮子所说,一切已经了结了。
明悦想了想,把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一说过方晓书听,甚至是在a市遇见了王子轩。
最后她斩钉截铁地说道,“晓书,我是真的不骗你,现在不管是我对薄涛,还是薄涛对我,都是不可能的。”想了想,她又说道,“他已经快要结婚了,对方是林氏公司的千金小姐,人又长得美丽漂亮。我亲眼看着薄涛帮她把那个餐厅打理品味出众,热闹非凡,这都是标准的驸马爷的作派。”
是的,她真正在心里对他彻底了结的,就是在顾青莲带她去清平。乐餐厅的那个晚上。
那小桥流水、竹吟细细,曾经是他们经常讨论的一个话题。
他们高中毕业刚刚定情的那个暑假,明悦与薄涛骑着车子到处撒野乱穿,玩到中午时分,倆人都被柏油马路烤得奥热难耐,看着路边有一青瓦粉墙的园子,就买了票进去。
不想就撞进了何园,时值盛夏,那个晚青王爷的私家园林里,曲径通幽,荷风清扬,竹影森森,倒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明悦拉着薄涛并肩坐在回廊上,一边吹着过堂风,一边用面包上喂着池中的锦鲤,看着桔红的鱼影在水中游曳,不由得笑着对薄涛说,“古时候的人比现代的人会享受,这江南的园子怎么都比高楼大厦要凉快得多,这穿堂风要比空调舒服多了。”
后来俩人上了大学,时常就到那园子里约会,明悦是去一次就要感叹一回,“看看人家红楼梦里的人物,都是住在这样的园子里。”
说得多了,薄涛剑眉一扬,笑许诺言,“等以后我有了钱,给你建个这样的园子,成全你的红楼情节。”
当时明悦一笑,也没往心里去,后来两人有时会提起这事,明悦也不当真,到了最后薄涛一脸苦笑的说对明悦说“明悦,这房价再这么涨下去,我估计今后我是盖不了这园子了,最多也只能建一个给你迷你袖珍的,有那么一点意思就行了。”
当时这个城市的房地产才刚刚起步。
那是他们俩之间的一个默契,可是那天晚上明悦却发现这一个默契却被薄涛讨好地送给了林琳。
方晓书听罢也叹息了一声,道“其实,只要是你能想得开倒也就罢了。”
她说着,从摇椅上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转脸看着明悦表情十分柔软,“其实想想人生在世,也没个几年的好日子,以前见你为了他那么难过,那么折腾,总是觉得心里堵得难受,那时,你们俩人隔着一条太平洋,哪怕就是想见面也难,现在回来了,却是这样的结局。”
“我们在他出国之前就分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悦道,“不是因为太平洋还是大西洋,只是那后来的事情,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的。”
“我就是想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方晓书说,看了一眼明悦的微微变了脸色,又忙陪笑道,“以前因为怕你忌讳,所以也没敢问过,你若是不想说也就罢了。”
明悦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其实真正的原因,我也不是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