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真正订婚。她问汤仰故“你要我陪你多久?”,他递给她一枚戒指,说考虑好了告诉他。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之后就没再提起这事,就这么一直拖到现在。
对谷致绯来说,汤仰故是个古怪的人。对人要求不多却也特别苛刻,佐藤真守曾提起,凡是汤仰故想办的事他就一定会全力以赴而不单是尽力,体现在工作上就变成了强势。汤仰故有一群能干的助手,三天开一次小会,一周一次大会,关系一直都不错。可是他的性格谷致绯不敢恭维,似乎除了她意外汤仰故身边的人都觉得他性格很好,像汤夫人一样温柔。
汤夫人是个遥远的存在,温柔的内涵谷致绯还是清楚的。
不过这个词用在汤仰故身在谷致绯大感意外,睡前,只要他在,就会听到他道晚安,也只有这时候谷致绯才会觉得汤仰故有温柔时候,单调的两个字,平板无波的声音,不是发自内心的温柔。重复重复再重复,与“该睡觉了”或“我要睡觉了,你不要弄出声响以免打扰我休息”差不到哪里去。
传说中手腕强硬的年轻总裁入睡时却是令人费解的,或者紧紧握住谷致绯的手腕不放,或者扣住她的五指,甚至攥住她的一缕长发。仿佛不沾着她汤仰故就不能安然睡着似的。夜里她稍微动一下汤仰故就会醒来,早晨她忘了他在身侧,坐起时常常会扯痛头皮,只要汤仰故不起床她就别想走开。值得庆幸的是汤仰故的生物钟非常规律,到点就醒。
什么好相处难相处,在一起呆久了,习惯了的也就成了自然的。
想起夜勋,谷致绯按着自己的唇角发呆,换上睡衣,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里面眉眼含笑的傻瓜,她覆住砰砰跳动的心脏再一次回味那个吻,回味无穷的吻。
勋嘴巴里有樱花的味道。
谷致绯扭头,发现汤仰故端着一杯牛奶在门口微笑。
“今晚状态不错。”汤仰故放下牛奶杯,穿过谷致绯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男式衬衫,走出房间。左手上的那枚钻戒已经被他摘了下来。
听到后莫名心虚。
谷致绯看看挂钟,凌晨一点十一。
关掉客厅的灯,谷致绯蜷在沙发上不想动,脑袋里反复回放夜勋对她说过的话,
头发还湿着。
谷致绯坐起来想打开灯找块毛巾擦干头发。
灯被打开,瞬间变得有点刺目。
汤仰故抱起谷致绯:“回卧室睡。”
“我头发还没擦干。”
“擦干后回卧室。睡沙发容易腰酸背痛。”
“我不介意。”她心不在焉地敷衍。
“我介意。”汤仰故摆出谈判的架势,“谷小姐,你应该知道原因,我睡不着。”
汤仰故一般不叫她的名字,客客气气称呼她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好事。
谷致绯是很清楚汤仰故的怪癖,也知道同睡一张床也不会发生什么。今天不想和他靠的太近,心理上不舒服。
谷致绯翻过身扯紧毛毯裹住自己。柔软的大床如砧板一样难以忍受。
汤仰故搭上她的腰轻而易举扣住谷致绯的手,与她掌心相对,胸膛与背脊之间隔了薄薄的距离。过了好大一会儿,谷致绯稍稍抽动手指。
汤仰故翻身贴上了她的唇。
“汤少!”谷致绯推开汤仰故,过度的反应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深吸一口气,长长呼出,“已经很晚了,安。”
他没有回道晚安,再次吻了她,一下比一下轻柔。
汤仰故每次都对谷致绯说晚安,但从不会有晚安吻。
不行。手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无法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抚摸他的脸,被触一下都会变得非常排斥,她皱紧眉头,闭着眼睛装作困意浓郁,下意识躲闪。两人紧贴着的胸口,谷致绯紊乱的心跳隐瞒不住她内心的慌乱。内心挣扎不已,根本不知道在做什么。
连被他吻着的嘴唇也麻木了,知觉渐退。
比第一次时的抵触还要差劲,无论在外面何等圆滑干练,和汤仰故做这种事时只剩脆弱与一味的逆来顺受。迎合的技巧假到极致。
汤仰故停下来盯了谷致绯几秒钟,吻住了她。痛感颤抖着唤醒麻木的唇瓣,唇齿间牛奶的温淡味混着清凉薄荷味儿渗透舌尖,想不起来樱花味道的美妙。
他明显不打算放过她,谷致绯睁开眼睛被迫回应着。细碎发扫着她的额头,温柔的触感。终于抬起一只手却不知该放在哪里,他的眉毛、眼神、面部轮廓都害怕碰到,汤仰故有很好的发质,黑亮柔软,谷致绯把手放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面。自我催眠……
已经停不下来了。
睡衣一寸寸脱离触觉控制的范围,没有了阻隔。暖气开得够足,依然有微凉的惊慌感萦绕肌肤。
来自他身上的燥热越来越明显。
“停——”
谷致绯猛然坐起来拉开距离,大口呼吸着,嗓音夹杂着激动与恐惧微微颤抖:“为什么我们会这样?你察觉到了对吧?你知道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