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终于醒过来了,真叫人高兴。我这一辈子从未听过这么可怕的胡言乱语。”
邦德朝她微笑着。
“我在哪儿?”他问,对自己的声音如此清晰有力感到十分惊讶。
“你是在矿泉王城的一家疗养院里。英国方面派我来照看你。我们有两个人,我叫吉布森。现在请你安静地躺着,我去医生那儿,告诉他你已醒来。
自从你被送到这里后,你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我们非常焦急。“邦德闭上双眼,默默地检查着身体的伤处。最疼的部位是双腕、双踝和手背上被匕首划过的地方。胸部没有丝毫感觉。他估计自己被局部麻醉了。
身体的其它部位在隐隐作痛,令他回想起曾经被鞭打过的遍体鳞伤。他可以感到四处绷带的压力,那未包扎的颈子和下巴碰到被单时有针刺般的感觉。
从这种感觉他知道自己一定至少有三天没刮脸了。这就是说,自从那天受折磨以来,已经过了两天。
他的头脑里准备好了一系列的问题。这时,门开了,医生走进来,后面跟着护士,在他们的后面是马西斯那熟悉的身影。马西斯那愉快的微笑后面隐隐露出焦急的神情,他用一只手指放在双唇上,踮起脚走到窗户旁边,坐了下来。
医生是一个年轻的法国人,看上去精明能干。他奉法国国防部情报处之命来诊治邦德的病情。他走过来,站在邦德旁边,将手放在邦德的前额上,一边观察着床后的体温表。
“你一定有许多问题要问,我亲爱的邦德先生,”他用标准的英语说,“我可以将其中大部分答案告诉你。不过我不想让你消耗太多的精力,因此主要由我讲,你少开口。然后你可以和马西斯先生谈几分钟,他希望从你这儿得到一些细节。这样的谈话确实为时过早,但是我认为心理上的重负卸掉后,身体创伤恢复得更快。”
护士吉布森给医生搬来一张椅子,离开了房间。
“你来这里大约有两天了,”医生继续说道。“你的汽车被矿泉王城附近的一位农夫发现,他通知了警察。很快,马西斯先生听说这是你的车,于是立即带着手下人前往莱斯诺克太布尔。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你和利弗尔,也发现了你的朋友林达小姐,她没有受伤。根据她的叙述,她没有受到侮辱。
她的神经由于惊恐受到了刺激,但是现在已完全恢复了理智,住在饭店的房间里。她收到了伦敦上司的指令,继续住在矿泉王城,协助你工作,直到你完全康复,返回伦敦为止。“”利弗尔的两个保镖死了,他们是被一颗35口径的子弹打在后脑勺而中弹身亡的。从他们毫无表情的脸庞来判断,显然没有看见那个刺客,没有听见刺客行动的声音。他们和琳达小姐呆在同一房间里。利弗尔死了,刺客用相同的武器打在他的双眼之间。你目睹他死时的情景了吗?“
“是的,”邦德回答。
“你的伤势很严重,流了大量的血,不过生命还没有危险。如果一切进展顺利的话,你将完全康复,所有的身体功能不会受到影响。”医生温和地微笑起来。
“但是我估计,你的疼痛将要持续几天,我将竭尽全力使你舒服些。虽然你现在已经恢复了神智,双臂也将能动弹了,但是你必须安静休养,千万不可以随便移动身体;当你睡觉时,护士将按照命令再次固定起你的双臂。总之,休息好,恢复精力,这是很重要的。你受到的精神和肉体的打击太大了。”医生稍作停顿。“你被折磨有多长时间?”
“大约一小时,”邦德回答。
“但是,你神奇般地活了下来,我祝贺你。很少有人能忍受住你所遭受的痛苦。
也许是某种信念在支撑着你。马西斯先生可以作证,我过去诊治了几位和你症状相仿的病人,没有一个人象你这样坚强的。“医生朝邦德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转向马西斯。”你可以在这里呆十分钟,然后你必须离开。如果你使病人的体温增高了,你要负责。“他向他俩笑了一下,然后离开了屋子。
马西斯走过来,坐在医生刚才坐的椅子上。
“他是一个好人,”邦德说,“我很喜欢他。”
“他隶属法国情报局,”马西斯说。“人挺不错,过几天我将向你谈谈他的情况。他认为你是一个神人。我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这些话可以稍后慢慢说。你也知道,还有许多善后工作有待处理。我一直被巴黎方面纠缠着,当然,伦敦,甚至美国华盛顿方面也通过我们的好朋友莱特不断找我问这问那。顺便说一句,”他转了话题,“你们m局长来电话了,他亲自和我通了话,要我转告你,你的所作所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问他还有什么话要说,他最后说:”哦,请告诉他,财政部松了一大口气。‘然后他就挂掉了电话。“邦德高兴地笑起来。使他感到最激动的是m局长本人打电话给马西斯,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且不谈m局长的身份,他从不与国外情报机构直接联络的。邦德这才体会到,他的这番意外在情报局这个绝密机构中引起了强烈的震动。
“就在我们发现你的那天,一个又高又瘦的独臂男人从伦敦来到这儿,”
马西斯继续说道,他根据自己的经验来判断,邦德对这些消息要比其它事情更有兴趣,“他选好了护士,检查了所有的工作。你那辆本特利轿车他也派人送去修理了。他甚至与琳达小姐谈了好长时间,指示她照看好你。”
邦德想,是s站站长。他们一定给了我最好的待遇。
“好了,”马西斯说,“我们现在谈正经事。是谁杀了利弗尔?”
“锄奸团,”邦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