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封情赶到浣竹小楼,印入眼帘的是席月纱毫无血色的脸,他狂奔到床边,抱起床上的人儿,“纱儿,你怎么了,醒醒啊,快醒醒。”逐月也跟着跑进来,见席月纱闭着眼睛不语,她边哭边摇着席月纱,“姐姐,你醒醒啊,南宫大哥来了。”
席月纱的眼皮微微抖动了下,睁开眼睛,看见南宫封情焦急的脸,心头一阵酸楚,泪水夺眶而出,她挣扎着从南宫封情怀中挣脱,“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让我死。”她挣脱出南宫封情的怀抱,从床上跌下,想去拿地上的匕首,南宫封情连忙抱住她,将她禁锢在怀中,“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许你做傻事。”
席月纱抓住封情的衣襟,将梨花带泪的小脸埋在他的胸口,“封情,你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活着是为了你啊,你不要我了,我要怎么办。”席月纱声泪俱下的控诉,一字一句都鞭打着他的心,他紧紧抱着她,“我怎么会不要纱儿,我要啊,纱儿……”唯今之计,是要先稳住她的情绪,南宫封情轻声哄着她,席月纱摇摇头,在他怀中仰起脸,“封情,你骗人,你爱上了别人,你不爱纱儿了,你不要我了。”
看着席月纱失控的样子,雪舞凝站在门口,捂着嘴,泪抑制不住从眼中落下,原来那个温柔美丽的月纱,变成了现在这样,她手腕上的血痕,刺伤了她的眼,她的心。是因为她吗,月纱才变成这样,若是月纱真的死了,因为她和封情而死,封情这辈子都会内疚,他们这辈子都没法安心,那他们还得心安理得的在一起吗?
看着她如此伤心决绝的样子,南宫封情心痛的抱着她,不管怎样要先稳住她才行。“傻纱儿,傻瓜,我怎么会不爱你,我最爱的就是你,怎么会不要你。”席月纱紧紧攥着他的衣襟,“真的?你没有骗纱儿吗?”南宫封情吻了吻她的额头,“当然,我永远不会骗纱儿。”席月纱摇摇头,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封情不会要我了,不会娶纱儿了,封情骗我,他不爱我了。”
看着她涣散的目光,南宫封情心头一紧,狠狠摇着她的肩,“月纱,醒过来,别这样,我不会骗你,我们成亲好不好,十天,等十天,十天后我娶你,就像我们以前约定的那样,好不好。”席月纱抬起头,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骗我的吗?”南宫封情将她拥入怀里,“是,我说的是真的,十天后我们成亲,你是我南宫封情的妻,一会我就让寒去准备,你乖乖的,等着做新娘子,好不好。”得到了他的确定,席月纱抱着他,“好,好,我乖乖听话,封情,我不能没有你。”她将脸深深埋在他怀中,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抹别具深意的笑容。
听到封情说,他会娶她,雪舞凝心头一震,身形微晃,倚在门上,看着面前相拥的二人,她动了动唇,却发不出声,看到席月纱如此绝望的样子,她还能如何坚持,此刻她心里的感觉,第一次觉得那么凉。
屋外的雨已经停了,淡薄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地上,竹影斑驳,可是她的心,为什么一点暖意都没有,暗下眼睑,这里已经没有她待得地方了,她转身,走出浣竹小楼。
看到席月纱如此决裂要自尽的样子,有那么一瞬,江寒怀疑这到底是她真心的,还是另一个把南宫留在身边的美人计,听到南宫说十天以后要和她成亲,他心里暗自一惊,这到底是南宫的权宜之计还是真的,听了南宫对席月纱的保证,一种浓浓的不安在他心口蔓延,看着舞儿黯然的表情,他不放心的追出去。
“舞凝……”江寒追着雪舞凝走出浣竹小楼,看着她的背影,他能感觉到她的落寞,听到江寒的声音,雪舞凝停下脚步,“别太难过了……我相信南宫只是……”“江大哥……”没有等他说完,雪舞凝转过身,朝他微微一笑,那一抹笑容,在江寒看来,让他那么心疼,“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封情做的是对的,我没事,别担心我。”她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江大哥,其实当我看到席月纱回来的那一刻,就明白了……我和封情……结束了……”
雪舞凝咬着唇,不让泪水掉下来,一步一步朝前走去,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在她脸上,她微微侧过脸,抬起头,看着天空,一切都结束了吗。
江寒没有跟着她,现在的她,最需要的是安静吧,看着她的背影,为什么他觉得如此凉薄。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幻舞阁的,水儿看着她魂不守舍的走进来,连忙迎上去,“小姐,席姑娘怎么样了?”雪舞凝抬起头,“她没事了,放心吧,有封情在陪着她,我想不会有事了吧。”水儿这才松了口气,可是看着小姐的脸色很不好,难道是有什么事吗?
知道水儿担心她,雪舞凝握了握她的手,“水儿,别担心,我没事,我好累,我想休息一会。”水儿乖巧的点点头,“是,小姐,奴婢不去打扰您,您去休息下吧。”雪舞凝微微颔首,走进房间,将门关上。看着小姐如此落寞的神情,水儿相信一定发生了什么,她急在心里,也没办法。
雪舞凝走进房间,关上门,泪抑制不住从眼中落下,不是明知道封情做的是对的,他们不能那么自私,可是为什么泪还是会掉下来呢,她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为什么,她的心好痛。她埋首双臂间,不停颤抖的双肩能体现出,现在的她,有多伤心。她不想让封情难过,更不想他为难,所以,一次就好,让她哭一次就好,然后,以后的日子,她都会对他笑。
折腾了好久,席月纱终于在南宫封情怀里睡着了,她就是睡着了还是紧紧攥着封情的手,生怕一睁开眼,他就不见了,封情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才松了口气。
他不能看着她寻死,不能,他说过只要月纱愿意,她可以一辈子住在离火宫,可是他没想到她会用那么决绝的方式一心求死,他怎么能至她于不顾呢,她千辛万苦才回到这里,若是她死了,他会安心吗?一定不会,他自嘲的笑笑,不仅他不会,连舞儿这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舞儿,舞儿,我该怎么办,你会理解我吗?你会理解我的无可奈何吗?对不起,我不能看着纱儿死而无动于衷,可是我怕无法履行对你的诺言,舞儿,你会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