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殿上鸦雀无声,所以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宫主接下来的话。
南宫封情暗下眼睑,深不见底的双眸中泛着寒光,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逐月可沉不住气了,她走上前,“宫主,我宫圣水的配方何以会被别人知晓,历代以来,天衣圣水的配方都是只有宫主才有,宫主,除了你,你知道还有谁看过吗?”
南宫封情没有回答她,这配方除了他只有舞儿看过,他相信舞儿一定不会告诉别人,可是这炼制圣水的人又是如何知道的,逐月抬起头看着南宫封情,心里不禁疑惑,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听逐月那么说,雪舞凝心底一沉,这天衣圣水的配方她知道除了封情,就只有她知晓,圣水的秘密泄露,她的嫌疑应该是最大了,她仰起头,看着殿上的南宫封情,封情,你会相信,不是我吗?
她咬了咬唇,从落轻痕身边走出来,“还有我看过。”逐月回头,诧异的看着她,这连四大堂主都不知道的秘密,居然宫主给她这个不相干的外人看过,难道宫主是被她迷晕了吗,她快步走上前,抓住雪舞凝的手腕,“那不用查了,一定是你。”
没想到她会自己站出来,南宫封情看着雪舞凝坚定的眼神,傻舞儿,你不知道你这时候站出来,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吗,我之所以不说出给你看过是不想你被怀疑,想保护你,可是为什么你自己要站出来呢。
雪舞凝拧起秀眉,甩开逐月的手,向后退了一步,看着逐月,一字一句的说,“虽然我看过,可是不是我。”逐月冷哼了一声,“这里除了你,没有外人,你说不是你,有谁会信,说,你来离火宫,千万百计接近宫主,是不是为了盗取我圣宫的圣物,天衣圣水。”“不是,真的不是我。”雪舞凝抬起头看着南宫封情,封情,真的不是我,谁都可以怀疑我,但是你不行。
看着逐月对雪舞凝出言相逼,落轻痕微蹙眉头,走上前将舞凝拉到身后,“逐月,没有证据的话,不可乱说。”“你……”逐月忿忿不平的看着挡在雪舞凝身前的落轻痕,“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还需要证据,难道你认为我们四大堂主中有内鬼吗?”江寒走上前,拉住逐月,“逐月,别说了,没有人说我们之中有内鬼,可我也相信,舞凝不会这么做,没有证据的事不可以随便冤枉别人,你说是舞凝做的,你有证据吗?况且……”江寒若有所思的看了一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席月纱一眼,“这里并不是只有舞凝不是离火宫的人。”
席月纱怎么会听不出江寒话中所指的意思,她身形一颤,不过很快便稳住身子,轻移莲步走上前,柔柔的看了南宫封情一眼,轻声细语说,“莫非江堂主认为月纱也与此事有关吗?”江寒浅浅一笑,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纸扇,“江寒没有证据,不敢妄下断言,只是照着逐月的话说而已,还请不要见怪了。”江寒虽然在笑,可是眼底却毫无笑意。
听江寒说席月纱也是外人,逐月可不乐意了,“江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还有七日我姐姐就要嫁给南宫大哥了,怎么能算是外人呢。”席月纱连忙拉出逐月,“月吟,没关系,江堂主说的对,我也不是这离火宫的人。”说完撇撇嘴,一脸委屈的样子,逐月连忙安慰她,“姐姐,才不是这样呢,你别难过,他们两个都是站在雪舞凝那边的。”
江寒挑挑眉,“江某无心冒犯,也没有那个意思,还请月纱姑娘不要多虑了。”席月纱温婉一笑,“月纱明白,江堂主也是公事公办。”逐月冷哼一声,“反正你们都站在她那边。”她跑到离影身边,“影,你说,你站在我这边,还是他们那边。”
离影依旧维持着淡漠的表情,仿佛这与他无关,逐月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急了,伸手推了推他,离影淡淡皱眉,看了逐月一眼,“我也相信这件事和雪姑娘没有关系。”“你……”逐月一跺脚,跑回席月纱身边,哼,这群人都被她迷惑了,席月纱拍了拍她的手背,微微一笑。
席月纱走到雪舞凝身边,执起她的手,“舞凝,别担心,就算是你做的,我相信大家也不会怪你,毕竟这药引是你发现的,有你的一半功劳,对不对,封情。”她转身看着南宫封情,笑着说。
雪舞凝脸色一白,摇摇头,“真的不是我。”她看着席月纱,这个看起来温柔恬静的女人,明明不是她做的,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好了,都别说了。”南宫封情不满的蹙眉,他们还有没有把他这个宫主放在眼里,“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不需要你们发表意见,都下去吧。”逐月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也不敢造次,只好拉着席月纱忿忿不平的走出修罗殿。
雪舞凝低下头,她说不是他,封情会相信吗,她不敢抬起头,因为她怕看到他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南宫封情嘴角微扬,舞儿,难道你就这么不了解我吗,你认为我真的会怀疑你吗。
雪舞凝抬起头,看着南宫封情,恰好看到南宫封情的目光也停留在她的脸上,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的交汇,她匆匆低下头,“落大哥,江大哥,影,谢谢你们都相信我,我先回去了。”
落轻痕点点头,江寒拍了拍她的肩,“丫头,打起精神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放心,江大哥一定挺你到底。”听了江寒的话,雪舞凝觉得心里暖暖的,她点点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转身走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一丝心痛划过封情的心头。
见雪舞凝离开了修罗殿,落轻痕转身看着南宫封情,知道他要娶席月纱的时候,他就已经很不爽了,只是一直按捺着没有说,“南宫,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说句实话,你究竟相不相信,这事和舞凝没有关系。”南宫封情暗下眼睑,“是不是,难道你们以为我真的不清楚吗?”
听到他这么说,落轻痕才稍稍松了口气,“那……刚才席月纱那么说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帮舞儿,我问你,七日后,你真的要和席月纱成亲?”面对落轻痕的质问,南宫封情转过脸,没有回答他,落轻痕不知道那天在浣竹小楼的那一幕,可江寒却明白,南宫有他的无可奈何,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席月纱去死。
“是,我会娶她……”他轻声说,嘴角浮上一抹淡笑,笑的那么无可奈何,“寒,准备的怎么样了?”江寒想了想,说道:“一切还在准备中。”落轻痕也顾不得什么,走上前抓住南宫封情的衣襟,“那你告诉我,舞儿要怎么办。”
江寒连忙上前,拉住落轻痕,“轻痕,别那么冲动,南宫有他的无奈。”“哼……无奈……”落轻痕轻笑,放开手,愤愤的转身走了出去。
江寒看着怒气冲冲离开的落轻痕,看了一眼身边的南宫封情,“南宫,轻痕是有些冲动了,你别怪他。”他摇摇手,“我没怪他,我想静一静,你们也先下去吧。”江寒和离影相视一眼,也没在多说别的,默默退了下去。
席月纱回到浣竹小楼,好不容易把逐月给劝消气了,有这么个倔强的妹妹,还真是一件很累的事。她推开窗,看着满园绿竹,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她倚在窗边,清风拂面,雨后的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香气,想起还有七天她就要和封情成亲了,甜蜜笑容浮现在脸上。
今天江寒在修罗殿的一番话就是针对她的,她不是听不出,江寒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成天嘻嘻哈哈,微笑示人,可他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让人摸不透,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对他,她一定要小心谨慎些,千万不能让她这么久的努力,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