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几只鸟儿在空中盘旋,偶尔发出几声嘶鸣,一丝风夹杂着暑气,卷进了南殇帝都。
艳阳当空,时值正午,一天中最盛之刻。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鞭炮声响彻四野,震天的锣鼓喧嚣,庄严肃穆的皇宫一时间沸腾起来。繁华的南殇帝都迎来了他们历史上最重要的时刻,天子脚下皇城百姓,全部匍匐在地,向着同一个方向,虔诚的行跪拜大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高呼声响彻天宇,久久不散。
金色的琉璃瓦映衬红墙,雕梁画栋,龙壁凤檐,殿宇楼台,金碧辉煌。皇宫正殿外,十八级白玉柱上,彩旗飘扬,须弥梯下的广庭上,文武百官队列整齐,伏身在地,御林军绯红的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他们个个正身而立,神情肃然。
正宏殿中,金漆雕龙宝座熠熠生辉,殿内香雾缭绕,十二根雕漆龙柱上十二条巨龙栩栩如生,张牙舞爪,欲腾空而起,翱翔于天宇之上。镶满宝石的朱漆大门轰然而开,一身九龙金丝滚边皇袍,头戴朝珠冠,腰束紫玉吉带的男子,一步一步迈进大殿,走上云梯,多少人为了这天,为了这张龙椅丢了性命,这江山就真的有这么大的诱惑力吗。
垂珠冠后,天子玉颜,一张轻抿的薄唇,一双矍铄的星眸,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只见他登上雕龙宝座,长袖一摆,黄袍轻扬,转身举手投足间,睥睨群臣,傲然不群,敛尽绝世风华。
只听司仪大臣高呼,“礼成”,从殿内传出,连声传唱,一个接着一个,传到很远的地方。宫墙内外,齐声高呼,“愿吾皇千秋万载,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男子,便是南殇新帝。
南宫封情站在高高的大殿上,俯视殿下群臣,听着殿外锣鼓喧嚣,高呼之声响彻天际。一国之君,名为君临天下,实际上是被天下所缚,“天下”,看起来短短两字,却有千斤重。
南宫封情向着朝臣百官,朗声道:“众卿平身,今日起,大宴三天,福泽百姓,扬我国威,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谢皇上。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纷纷站起,退至一边,南宫封情看向殿下众臣,瞳孔中的颜色更加深了,只见他薄唇亲启,“江寒上前听封。”
江寒一身银色华服,玉冠束发,白色玉带垂至腰际,他上前一步,伏身于地,“臣在。”
南宫封情唇角微扬,“今日起,册封江寒为我南殇左臣相,江如峰老丞相忠心一生,却被奸佞所害,亦追封江如峰丞相为文武候,其灵位进忠勇塔,供后人追思。”
江寒听到封赏,微微有些诧异,为何之前皇上没有和他提过要封他为相,就在南宫封情说让老丞相的灵位进忠勇塔时,江寒觉得眼眶一热,爹爹,您看到了吗,皇上为您昭雪,还您清白了,您可以安息了。“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落轻痕上前听封。”
落轻痕一袭蓝色华服,紫金冠束发,依旧是风淡云清的俊颜,“臣在。”
“今日起,册封落轻痕为南殇右臣相,以后你与左臣相是朕的左右臂膀,要一起辅佐朕治理南殇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欣荣繁华。”
落轻痕俯首在地,他的心里同江寒一样惊讶,“臣领旨,自当尽全力,万死不辞。”
南宫封情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另一侧的离影,“离影上前听封。”
一身黑色铠甲将他衬托的英伟不凡,冰冷的双眸也因新帝登基染上淡淡的喜庆。他走上前,单膝跪地,“臣在。”
“朕封你为南殇兵马大将军,掌管南殇兵权,平外乱,护我南殇河山。”这一职位,对于离影来说在合适不过,“朕亦追封离恨天将军为忠勇候,灵位进忠勇塔,为我南殇忠心良臣之表率,供后人瞻仰。”
虽然喜怒不行于色的离影,此刻心头亦是暖暖的,他抬起头,那个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王,是他倾尽一生要守护的人,看着离影的眼神,封情微微一笑,“离将军,还不谢恩。”“臣谢主隆恩,自当倾尽一生,护我南殇河山。”
皇宫内的庆典还在继续,缤纷的礼花在空中炸响,宫宴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舞姬们身着薄纱轻裹,半裸的纤腰舞动着娇媚的姿态,如昼的灯火下,她们妖娆的绰影,挑逗着观赏者的心。
不知何时,南宫封情走出殿外,来到桥边,微风拂过,夹杂着丝丝荷花的清甜,封情低下头,看到池中那朵临水照映的娇美花朵,月光下澄清的湖面仿佛映出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笑颜,舞儿,你知道吗,最近我常常回忆起我们往昔的日子,我却突然害怕,你的身影会在我的心里越来越模糊,如果有一天,记不起你的样子,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好吗。
绚烂的礼花将天际照亮,它将自己最灿烂的一刻留在这如墨的天际之上,舞儿,你说你最爱这炫美的烟花,烟花虽美,可却转瞬即逝,在冥冥天幕中,灿烂的花火仿佛勾勒出她绝美的笑靥,可烟花落,一切成空,蓦然回首,是什么踏碎了这一场盛世烟花。
江寒远远看着白玉桥上那抹孤寂的身影,他已经帝临天下,可心头的那抹阴霾还是挥之不去是吗,南宫,我该怎么样才能帮你。
看着身边的江寒,“王上。”南宫封情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还是听你直呼其名比较习惯。”江寒微微低下头,“臣不敢。”封情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吧,陪朕走走。”“是,臣遵旨。”江寒颔首道,可面前的人却不满的皱起眉头,“你们都退下吧,不必跟着朕了,朕和左臣相有事要说。”“是,王上。”随身的太监宫女缓缓退了下去。
封情嘴角浮现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寒,以后在没人的时候,在只有你,离影还有轻痕的时候,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吧,就像我们在离火宫中一样,其实我比较怀念你叫宫主时的感觉。”
“这……”江寒刚想说这不合时宜,却被南宫封情打断了,“这是圣旨。”看着他幽暗如星的目光,江寒笑了,“是,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