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害怕啊害怕。”你轻飘飘地笑了起来。
嫉恨。恐惧。迷茫。薄弱之处。
情报到位了——
“要我说啊——你们这些付丧神,”
轻轻踮脚、以柔腻无骨的手臂勾上髭切的肩膀,你往他的侧脸轻呵了口气,喉间荡漾着低缓而甜美的笑意。“怎么总是会被人类欺骗呢?”
“居然一个个的、都暗堕了。”
“连身为神明、身为名刀的底线都放弃了的你们,难不成还以此为傲?”属于年轻女人的纤白的手指继续撩了撩男子淡金色的发尾,漫不经心,指甲上面入骨的强烈蔻丹味还未散尽。
那是,罪恶的香气,那是,罪恶。
犹如再也忍耐不住笑意了,你的尾音都有一点愉悦的震颤。“你倒是说说我会害怕吗?”
“呀,髭切,你的表情变了呢。”
歪头、你看着另一边的今剑,艳丽的嘴角未变一丝。
话语使刀颤抖了。
他畏怯了。太好了。
“你不害怕我……”
天狗喃喃起来,稚嫩开朗的声音低了下去,飘忽不定,如细雪逐渐地覆盖了尘世。
那刻,今剑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自己暗堕的原因:在特化修行途中,他发现了义经公并没有一把叫做【今剑】的护身刀。
他,实际上是不曾存在过的呢。
所以“我,今剑!是义经公的守护刀哦!怎样,厉害吧!”……这是谁说过的话呢……错觉吗?
我,今剑啊,可是没有被任何人欺骗而暗堕的呢……怎么样,厉害吗……
“今剑是不被害怕着的……”
仿佛他是以别人的恐惧为生的,如今被剥开袒露在阳光底下,今剑突然无比迷茫。“今剑要被害怕着吗?”
“今剑不被害怕着就不行么?”
他问你,天天真真,纯纯粹粹,应当没人愿意伤害这样纯净似琉璃的孩子——这样虚伪的话是说给谁听呢。
“是哟,不然今剑凭借什么存在呢?”
“但是今剑不用为此感到无措啊。”
你满怀着虚情假意,锐利的安慰字眼一个一个地漏出柔和的嘴弧。“你不是即使如此也属于一个地方吗?你不是只为审神者而存在的刀吗?”
“怎么成为只属于亲爱的审神者的守护刀,不好么?”
刀剑,没有意识地被握在用刀之人手中就可以了呀——
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然后你还在挑拨金发的手被一把掐住。
“不要再说下去了。”
你因为对方的巨大力量不得不停下来,而对方这样毫不留情地威胁道。
“虽然没兴趣和他们打交道,但是也不会放任不管。”
抬眼,是浑身被孤傲气质围绕的男子,生来孤独,死亦孤独,他暗金的蛇的眸子淡漠地注视着你。
「独自战斗,独自死去。」
前方什么都没有。
你正想笑,他却在抢先一步那之前打断了你,“不要向我搭话。”
咖啡色的皮肤,削薄的嘴唇,黑龙纹身缠住有力的左臂,大俱利伽罗以一种空气都会冻结的语气拦截你接下来任何可能会做出的行为。
他傲立在那儿,白衫里面隐现的麦色胸膛有流畅的线条。
“我对你没兴趣。”
他要一个人。
在确信阻止了你之后,大俱利伽罗立马避你如狼虎蛇蝎地退回到来时的血云阴影之中,毫无加入你们这群妖魔鬼怪的狂欢之中的意思。
你只看见,蛇的金眸回头一眼冷漠横生。
“哈、这份对外界的抗拒之心到底是真是假,独自生来独自归去的可能性存在吗,脱离社会群体会形成什么样的性格呢?”
但是和你又什么关系呢?
你只回过头,眉目淡淡地看向髭切:今剑在你面前早就已经不堪一击。
“所以,你还想怎样威胁我呢。”
“该说不愧是斩了……吗?”髭切手指摩挲着嘴唇静了许久,随后眯起眼,流淌出甜蜜的气息,“真是能让所有付丧神避之不及的女人。”
明明他们才是刀,你却更锋利而冷酷着,比刀还要坚硬无情。
不仅小狐丸、今剑、大俱利,就连髭切自身在你面前都显得脆弱。
“说起来……是呢。”
“黑鹤都为你痴迷。”
仿佛突然因为这句话意识到了「这是个有趣的东西」,髭切凑近过来,以呼吸交织的姿势。灿烂颜色的发投落阴影、打乱色度的感知,他细细分析起你脸上挂着的表情。
普通的美丽,普通的恶毒,普通的高傲。
一切却是那么浓烈如鸩酒。
你也任由他看,轻浮又温柔的口吻给人痛感。“怎么、连伪装与真实都分不清吗?”
——对了,就是这种辛辣的,绵柔的,反复无常的感觉。
扰人心神、惑人心智。
“罪孽深重。”髭切笑眯眯地敲锤定音。
你只呶呶嘴,顺手捞走了髭切的恶鬼面具戴在脸上,一时间所有的喜怒哀乐皆成浮夸的油彩。
“是啊,若是这个世界真的有业障的话,”
从攀附男人的姿势里抽身离开,你如鸟儿般张开双臂,分明是一种纯净美丽渴望自由的姿态,却因狰狞之面而被衬得丑陋又怪异。
“十八层又怎够我坠落?”
“小狐丸,你说是么——?”
被野兽的直觉驱使,他察觉了你言语中透露出预感不妙的信息,小狐丸蓦地被关心则乱的急躁所俘获。“不妨等阁下将知道的都告诉小狐,小狐再与阁下畅谈一番?”
但他旋即改口,换上了一种暧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