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在我的床上打发掉半天的时光。聊得无非是周围朋友的是是非非，男女之事。

我终于鼓起勇气告诉图雅，我喜欢她，而不是别人。

图雅听了感觉和没听没任何区别，她和我并排躺着，眼睛盯着房顶。半晌，她幽幽地说，我是和你很好呀。我对你比对乌兰好，有很多话我只和你说。你就和――她停顿了一下，搜肠刮肚地找词，但努力到最后她放弃了。她打了一个狠狠的比喻，说，如果你喜欢，我都可以把我的前男友介绍给你。

我知道，这是她所能理解的最大的爱。

我们行影相随，共同呼吸，有时候恨不能把另一个换成自己去经历一次。

我说，图雅，我希望你嫁得好。若你不快乐我会很伤心的。

图雅叹了口气，没有回应。好象以后的事不是由她把握的。随波逐流似乎是她早已看穿的命运。就这一点上，我想我应该佩服她。

短暂的沉默间，我们的感情都变得细腻起来。

图雅趴过来，看着我的脸说，你应该尝试一下和男孩子相好！说完趴在我的耳朵上告诉那些男欢女爱之事。

我无动于衷状。

你真不动心么？她推了我一下说。

也不是。我回答她。好象没什么意思！在生物课上学过的。

不一样。她斩钉截铁回答道。

我说什么不一样？

她说，每个男人都不一样。你要选你最喜欢的。李弘不错。

我问她喜欢谁。

图雅答非所问道，不是小海。

我觉得这个丫头疯了，此刻她定是疯癫状。

果然她要我脱衣服看我的身体。我抵抗着。

图雅说，怕什么，我和乌兰都互相看过。她的凹下去好难看。

我只好由着她，让她看一下，赶紧盖起来。此情此景在光天化日之下演绎让我脸发红心发慌。

图雅说，还好！

我说你瞧不起我。

图雅沉默半晌道，我也想变成一个男人了。

我仰望我的青春时光时，我常常能看见我们在一起，那是多么愉快的事。如同两枚青涩的果子，肩挨着肩头挨着头挤在一起，挂在树桠上，它们沉默无语，就这样挨挨挤挤度过从小到大从青到红的岁月。聆听鸟语，不闻花香，瞪大眼睛看着树下有人经过，看着有人驻足抬头望。直到有一天，有人把两枚果子摘下，它们互相说再见，但没人能听得到。它们大笑起来，脸都红了。

我家乡有很多沙果树，也有苹果树。我们家乡的后山上有一片果林子，高原上很旱，但沙果长得很好。它耐旱。沙果是我们最好的时令水果，小小的，甜甜的，酸酸的，维生素含量高。春天，我们在漫天雪白的果园里摘花，看风舞白色的花瓣片片，飘飘洒洒如雪如羽，好一个童话的世界；夏天，绿意浓浓，是避暑最好的去处。躺在树下，听树叶随风“沙沙”响起，清新草香扑鼻而来，好一个梦的花园；秋天，果子先红了，一树一树的，是我们分享美味的季节。

我摘下挤在一起的两个果子，放进嘴巴，先吃一个再吃另一个。人们从不问它们是男是女，只当它们是姐妹。

在九月之前我要赶到学校去，那一年我大一。

我跟图雅说要等到寒假再见了。

图雅说我能等，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等！她指得是李弘。这个时候我和李弘还都是学生，有学可上，而图雅已经混荡在社会上了，每当想起这一点，我就挺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