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从图雅的安排，乖巧地同他们一起去了饭店。

这是一家门脸很小的店，外间大概只能摆下四五张桌子，桌子上白色的桌布早已经被污垢沾染成了黑白色，上面还有一个个小小的隐秘的洞。墙面已经旧的不像样子，挂上去的画早褪了色。是一副水果餐的画面，红红的苹果有些黑了，白白的面包片上罗列着苍蝇屎。你不能不怀疑苍蝇是视觉动物。饭店里已经有了两桌客人，其中一桌正在划拳，吵闹的厉害。再往里望是厨房，正对着外堂。正值炒菜的高峰时间，浓重的油烟味直接从灶上飘进来，在整个空间弥漫着。我和图雅都不由捂上了鼻子。图雅的司机哥哥走在前面，要老板给找间包间，特别强调要干净点的。

自我们进屋老板就点头哈腰热情地与司机同志打招呼，看来这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老板把我们引进一间小包房里，除了没有呛鼻子的油烟味其他都谈不上。暗淡的灯光下一切都黑糊糊油麻麻的，让我没有任何的食欲和心情。

我撅着嘴勉强坐下来。虽然下不起饭店但我内心还是拒绝在这样档次的饭店吃饭。主要是因为环境卫生问题直接影响我的心情和食欲。

图雅的兴致好象很高，可我总觉得她很做作。我盯着她的眼睛看，她不理我。

老板娘亲自过来摆上桌子，图雅和她的司机哥哥点菜，然后他们要了烈性的白酒。看样子准备大喝一场。在这样的饭店里喝酒！我是丝毫没有兴致的。

此刻我是如此孤独！我真想李弘。希望他已经从沈阳回来了，现在就来找我并把我从这里带走。

图雅故意和司机坐得很近，还没话找话跟司机套近乎。我忽然看见司机去拉图雅的手！

我目瞪口呆状！

图雅假装没看见我。任她的司机哥哥拉着她的小手，继续和司机说东说西的。

我感觉自己很无聊。

菜很快上来了，图雅和司机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面前。他们俩倒完酒看着我。我说我不喝酒。图雅对我说，你少喝点。边说着边给我使了个眼色。那个眼色使得很明，司机哥哥也看见了。我想图雅是故意做给人看的。虽然不是很开心但还是顺从地从图雅的手中接过斟满酒的杯子。我以为共同举杯呢，抬头时，图雅陪她的司机哥哥喝起了交杯酒。

图雅今天的思维根本就不正常！

我放下杯子，内心有了些许的愤怒。她和小海都没如此过！她今天真是过了！

图雅不再管我，专心和司机同志调起情来。我注视着她，宛若她是另一个，如此遥远而陌生的一个。她妖艳的唇此刻异常生动，仿佛是一朵盛开着的玫瑰，痴情地对着司机的脸怒放着她所有的生命。她娇媚的又像一只猫，向眼前这个男人索要他所有的宠爱。她抬起手，把菜举到司机的嘴边，露出半截小胳膊，青葱一般。她使着性子尽情挑逗着他。女性的阴柔此刻被她演绎到了极至。我忽然羡慕起这个司机来。如果我是男儿身我要坐在那个位置，与图雅相对。

唯一可惜的是他对此却全然无知。

他大口喝着酒，得意洋洋晃荡着脑袋，自我陶醉状。他完全忽略了她与众不同的美。刹那，我明白了妓女眼中的哀怨，是从何而来。相对的不是那个对了的人！时间如何匆匆，男人如何匆匆！在匆匆的岁月就老去了年华，只剩哀怨。那一抹红唇是何等的寂寥！我忽然仿佛看见了图雅老去的容颜，狠狠地吓了我一跳！

我清醒过来。

我皱着眉头看着图雅。总感觉她今晚吃错药了！她犯不上如此呀！不就一个司机吗？粗俗、委琐，甚至有点肮脏！上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也比他强呀！（这句话真强暴呀！好象某泼妇的口头语。）

图雅！我发话了。

图雅的脸快要和司机哥哥的脸贴在一起了。她顺着我的声音把脸转向了我，她不明就理，依然向我眨着眼睛。仿佛像王兰芝一样终于把个汉奸抓在了手里，不能轻易放跑了一般。

我想快点回去了！我还是小声说出了我想说的话。离开，离开，快点离开！这是我唯一的念头。否则，我就要学邝裕民对着这个汉奸开枪了。

你也陪哥哥喝一杯！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好象这位司机真是座上宾呢！司机抬头看着我，眯眯笑着。搞得我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怎么说人家也是开车陪我去了趟乡下。我举起杯，对着司机说道，这杯我敬你！

司机很满意地喝了！他笑的更开心，还把胳膊放到了图雅的肩上。图雅马上要滚到他的怀里去了。

大概是图雅觉得这样闹下去后果不堪，她终于制止了司机的进一步行为。把司机的胳膊从自己的肩上拿开去。她说，我们快点吃饭吧！她真要早点回去，否则她爸就把她关外边了。

图雅终于清醒了。这使得我的心情好了很多。立刻招呼老板娘上饭。\');